盱夫人有如青煙般,飄在他的身後。進入林中,許遜方欲喚醒衛縈塵,卻忽地一怔。方纔衛縈塵所躺之處,此時隻餘下了他的那件外套,人卻已是不見。
***
衛縈塵哼了一聲:“夫人既然說她早已被惡鬼附身,定不會有錯,誰曉得她是不是大要做得好,公開裡卻在弄甚麼彆的活動。”
當許遜趕到大安寺時,夜色已深。皎月被烏雲遮去,四週一片暗中。
這男孩邊幅清奇,不怯不喜,雙手微微負後,固然有些以小充大,倒也有模有樣。許遜心中悄悄稱奇,便也如同與大人對話般,正容道:“傳聞有位盱夫人住在其間,我二人有事前來拜見。”
許遜悄悄歎了口氣,心知不是解釋的時候,袖子一拂,被封閉的窗戶便已敞開,他抱著衛縈塵一躍而去,隻能留下阿誰痛失親人的孩子……
盱夫人淡淡一笑,看著她道:“我本就未曾活過,又怎會怕死?隻不過是心中有些牽掛,一時難以放下罷了。”
盱夫人的臉上亦儘是淚水,她看著衛縈塵,一步步地向後退著:“她的存在,並不是你我的挑選,但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卻必將成為你我不成迴避的任務……或許,這就是違背天命的代價吧……”
“許先生感到吃驚麼?”盱夫人淡淡一笑。
她悄悄地站在那兒,悄悄地與他對視著,一眼看去,宛然就是一個年齡更大了些、風味更加成熟的衛縈塵。
“前塵如夢,難以說清!便是我這些年來深思靜慮,也隻能理清一二,”盱夫人歎道,“許先生還是莫要問的好。先生奉上元夫人之命來此,該做甚麼,便做甚麼纔是。若先生心有不安的話,今後,可替我照顧我兒盱烈,令他能獲得先生的教誨。”
女孩兒的眼睛紅得不成思議,她看著盱夫人,神情間帶著猖獗的痛恨。
她漸漸地轉過身來,看著許遜。
“你們找誰?”一個五六歲擺佈的男孩停止玩耍,站在他們麵前問道。
盱夫人飄到他的麵前,微微蹙眉,緊接著神采一變:“糟了!”
那女子歎了口氣:“該交代的事,既已交代潔淨了,多留一會,也隻不過量一些傷感罷了。”
“你不該問我的,”盱夫人歎了口氣,伸手向衛縈塵指去:“你應當問她!”
她是衛縈塵,卻又不是衛縈塵。
“是麼?”一個女子從院內應了一聲,接著便走了出來。她看到許遜時,眼中另有些迷惑,一看到衛縈塵,卻像是整小我都呆住了,眸中顯出冇法言喻的龐大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