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聲低笑打斷了他慷慨激昂的陳詞。
魏無羨右手隨便在胸膛的傷口處按了按,臨時止住血,淡然道:“叫甚麼叫,他射我和我刺他的是同一個位置,死不了。何況他既然敢偷襲射我這一箭,就該推測萬一冇射中會是甚麼了局。既然都叫我邪魔歪道了,總不至於希冀本人寬弘大量地反麵他計算。”
發問那人啞口無言,噎了噎,道:“那你又有甚麼證據,證明不是你下的?”
岐山溫氏毀滅以後,不夜天城的主殿群便淪為了一座富麗而浮泛的廢墟。
魏無羨坐在臟兮兮的空中上,不敢置信地看著頭已經外下去、喉嚨汩汩冒出大量鮮血的江厭離。
他擲出了三毒,紫色的劍光衝那具凶屍飛去,但是,劍光在半路就被其他修士的劍光滋擾了,偏離了方向。魏無羨心神越混亂,節製才氣就越差,那具凶屍疏忽他的指令,反而揚起了手中生鏽的長劍,朝江厭離劈去!
酒灑入土,金光善寂然道:“不問何族,不分何姓。這杯酒,祭死去的世家義士們。”
這一聲固然是喝出來的,但是,換了任何一個復甦的人來聽,都會聽出來,清楚在顫抖。
另一名修士怒道:“你!你——當初累死江楓眠佳耦,現在又累死你師姐,你咎由自取,還敢遷怒彆人!不知轉頭,反而持續殺傷性命,罪無可恕!”
他拿起陳情,放到唇邊,低著頭吹奏起來。他費了極大精力才穩住心神,此次,凶屍們終究不再疏忽他的號令了,一隻一隻,喉嚨裡收回咕咕怪聲,像是在抱怨普通,緩緩伏了下來。
聽著聽著,魏無羨的心砰砰狂跳。
江澄也是愣愣的,還抱著姐姐的身材,全然冇有反應過來。
魏無羨放下陳情,轉頭望去。隻見一人坐在另一條屋脊上,橫琴於前,一襲烏黑的衣衫在黑夜中有些刺目。
他顧不得數道衝他逼來的刀光劍影,在混亂的人群當中一邊格擋一邊吃緊馳驅,俄然,看到江厭離被淹冇在人群後,一邊奮力地扒開幾人,一邊艱钜前行。他們之間還隔著很多間隔,隔著無數人,一時半會兒魏無羨衝不疇昔,江澄也衝不疇昔。更糟的是,恰在此時,兩人都俄然發覺,江厭離身後,搖搖擺晃地站起了一具腐臭了一半的凶屍。
那兩樣東西一半上,一半下,合為一體,收回一聲鏗然的森森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