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雙目緊閉,軟軟趴在他身上,一條手臂搭在他肩頭,藍忘機摟著他的腰,帶著他浮在血水裡,道:“魏嬰!”
藍忘機猛地伸手,握住上排牙和下排牙,用力往兩邊掰開。他泅在水裡,無處用力,好一陣才掰了開來。隻見一柄烏黑的鐵劍卡在搏鬥玄武的口中,劍柄和劍尖都已深深刺入了它的口腔,而劍身已經彎成了一道弧形。
藍忘機冇理他,魏無羨又道:“說到吃,你辟穀過冇?我們如許的,不吃不喝大抵還能撐個三四天吧。但是如果三四天以後,還冇有人來救我們,體力精力靈力就都會開端衰弱了。”
他更清楚的,則是眼下的局麵。顛末三日的療養,他們現在的狀況方纔達到頂峰。而再多等下去耗下去,就要逐步下滑了。而第四天已過,救濟的人,還是冇有來。
在家府被焚燬、全族蒙受逼迫、父親臨危、兄長失落、身有傷痛的多重打擊下,任何安撫都是慘白有力的。
沉默半晌,藍忘機道:“先上去吧。”
這類百年妖獸體內的五臟六腑十之八|九都是帶著腐蝕性的,人隻要被吞下去了,刹時就會被被熔成一縷青煙!
有了這三天養精蓄銳,藍忘機腿上的傷冇有惡化,遲緩病癒中,不久便又開端打坐靜修。
魏無羨那隻在地上亂畫的樹枝定住了。
藍忘機道:“不是女人家,也不能隨便躺。”
魏無羨掩麵道:“如何這麼難過,必然是因為跟你在一起的原因。如果留下來的是江澄就好了,跟他對罵都比現在如許跟你在一起成心機。江澄!你死那裡去了!快七天了!!!”
收回樹枝,藍忘機端然道:“你想多了。”
魏無羨閉嘴了。
兩人本想能不能趁這隻妖獸就寢之時,偷偷潛入水底,尋覓逃生洞口,可最多在水底浪蕩一炷香,便會被那妖獸發覺動靜。而他們找了好幾次,始終冇找到江澄說的阿誰洞,魏無羨思疑是不是被那妖獸身材的某一部分給擋住了,想再把它引出水麵,可那妖獸卻像是大鬨一場以後倦了,不如何愛動了。
他方纔緊緊握著那把劍的時候,耳邊一向聽到排山倒海的尖叫聲,渾身發涼,頭暈目炫。那鐵劍必然是個非同普通的東西。這隻搏鬥玄武妖獸,起碼吃了五千餘人,被它完整地拖進龜殼裡的時候,必定有很多人還是活著的。這柄重劍,或許是某位被吞食的修士的遺物。它在龜殼的屍堆裡藏了起碼四百年,感化了無數活人死人的深重怨念和痛苦,聽到了他們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