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女人嘴角邊掛起一絲溫和的笑意，說道：“畫是我師父做的，不過當年他隻完成了一半，法主讓我補下剩下的一半。”
季寥悠悠道：“但我過來時，法主說你要完成這幅畫了，我想他不會無的放矢，或許你應當快觸碰到契機了。”
畫中異象，初看是山，初看是水，再看時，細思之，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最後定目一瞧，卻還是山，還是水。
趙希夷亦暴露淺笑。
現在季寥的身材正在向道體竄改，將比疇前更合適修行，逐步離開血肉凡軀的限定。
趙女人道：“我大略能猜想我師父當時作畫的表情，他畫火焰裡的寒冰、春季裡的楊花，本意便是變態合道。”
趙女人對著牆壁一招手，一幅畫卷就從牆體脫落，捲成卷軸，落在她手上。她抓著季寥的小臂，說道：“走，我們去見法主。”
季寥隻好無法地一笑，跟著這女人又去見法主。
季寥略有些奇特，便將剛纔的觀點對法主說了一遍。
這是本身從大家間學到的知識，給本身佈下的迷障。並且這類停滯，反而是最難突破的，因為受困於本身。
縱使季寥能想到這一步，但也是受益於畫和趙女人的開導，以是如許一來，他又不算能突破桎梏，因為他隻是從平常的邏輯裡走出，卻又墮入彆的一個新認知的邏輯裡。如果照著這類思惟去摸索道的本質，便是為了變態而變態，還是下乘。
季寥道：“我疇前聽過聽過一番話，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趙宗主作畫便是這個事理。
季寥獵奇道：“既然都是分歧常理的征象，為甚麼你會感覺不該畫？”
…………
“你來了。”正在作畫的趙女人將筆擱下，轉頭看向季寥，展顏一笑。
隻見她拿起狼毫大筆，刷刷數筆，便勾畫出水上泥牛，風中木馬。
她說的話，跟季寥是想到一處的，隻不過表達的言語分歧。
趙女人淺笑道：“是嗎，來來來，木真子道長你幫我想想，我到底該不該畫所謂的泥牛、木馬。”
季寥指著畫裡的內容，說道：“火焰有寒冰，楊花在春季開，這些都是普通環境下不會呈現的事物，那麼冇完成的部分也應當是近似如此了？”
趙女人輕聲道：“恰是明白了這一點，我才感覺，如果我持續畫那些分歧常理的征象，仍屬於循規蹈矩，隻不過這個端方是我師父設下的，但究其本質，仍然是受所識所見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