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倉促逃到那邊的董長禿等人是如何發明大本營空了，本身又一頭撞進包抄圈，諸如此類等等，在汪孚林聽起來，的確彷彿是平話中那些反派似的，稀裡胡塗就被配角光環覆蓋的仆人公給拿下了。
固然“豪傑”無用武之地，但回到住處以後，汪孚林卻也談不上甚麼太大的遺憾。不過。草草用過晚餐以後，他卻冇有多少倦意，而是拿出粗製的炭筆，放開紙張寫寫畫畫，從苗條城，練兵，擊退兀良哈人，到此次的勾引、追擊、包抄……他俄然扭頭看著小北。如有所思地說道：“你感覺，是戚大帥在朵顏部當中埋了釘子呢。還是本來他們內部就分紅好幾個派係，相互之間各有爭鬥，因而早就給戚大帥通風報信呢？”
碧竹隻是丫頭，雖說念過幾本書，但那裡曉得這些，聽了隻是懵懵懂懂。小北雖也隻是懂了一小半，但汪孚林這是批評朝政，乃至觸及祖製，她還是聽明白了，趕緊閃出門去敏捷一瞅，見冇人窺測偷聽，這才如釋重負迴轉來。她回到桌旁的汪孚林身邊，忍不住低聲抱怨道：“你當初在揚州幫程乃軒的父親整合徽州那些鹽商，另有給汪家推主事人的時候，也冇見你這麼憤世嫉俗，甚麼時候你也變成阿誰海瑞海筆架了，我聽爹孃說，他就提過規複開中舊製。”
乃至那些汪孚林曾經傳授過的孩子家裡，問了他的住處後，就拿著雞蛋臘肉之類的東西上門，邀他共同分享這捷報後的高興。不止是他，沈家叔侄，小北和碧竹，全都有人送東西，此中最多的是自釀的米酒，一時候，他們就彷彿成了這薊鎮董家口的一分子。也正因為如此，拖到了仲春中旬從董家口出發的時候，一行人全都有些依依不捨，特彆是看到很多相送的孩子時，就連身下坐騎馬匹的腳步都有些遲緩沉重了起來。
說到這裡，汪孚林俄然放輕了聲音，“實在說到底，疇前另有北平行都司的時候，大寧、營州、東勝、會州、開平、興和，這一係列長城以外的防地連成一片，既可養馬，又可震懾蒙古，隻可惜，和疇前唐時一樣，最強大的時候，非論西域、突厥、契丹、室韋，全都有都督府又或者都護府，但到厥後龜縮的時候，這些就成了孤懸在外的雞肋。互市換馬看似昂貴，可那裡又有本身養馬來得後顧無憂？用銀子換鹽引看似便利，又怎如開中納糧換鹽深謀遠慮？”
“娘子，有些人，就拿我打比方吧，不管實際性子是如何懶惰，又或者世俗功利，在某些時候，他都會搖身一變成為憤青。”汪孚林笑著向小北解釋了一下憤青的含義，見其又好氣又好笑，卻又感覺新奇，他就聳了聳肩道，“當然，你家相公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說說罷了，純粹嘴炮。好了，不早了，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