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人,汪公子命人送來了一個承擔,說是歸還給大人的。”
“十道?”張學顏挑了挑眉,如有所思地說。“沈有容進鴉鶻關以後,交還給張崇政三道。這麼說來,他隻用了兩道敕書,就換返來這麼一批遼東子民。”
那一天的安葬典禮。天空中飄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未幾時就把人身上打得透濕。汪孚林和彆人一起一鍬一鍬挖土,眼看墓穴成型,那具棺木一點一點放了下去,他隻感覺麵前俄然閃現出了鐘南風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在喜峰口時受過鐘南風很多照顧的封仲和劉勃一個忍不住,俄然放下鐵鍬就跳入了已經挖好的的墓穴中,兩個大老爺們哭得和女人似的。在他們的哭聲傳染下,其他寥寥一些獲準出來安葬死難家眷的昔日漢奴也全都放聲大哭了起來。
說到這裡。張學顏想到這本應當是徽商後輩最喜好的東西,汪孚林卻送了三張給人後。其他全都完璧歸趙,十五道敕書更是隻動用了兩道,如果單單隻論效力,竟是比張崇政坐鎮,招安女真降人的鴉鶻關更高。但有些事不能完整這麼算,汪孚林這劍走偏鋒實在是過分甚了,並且一環扣一環。李曄和趙德銘為何會供應便利他能夠猜出一二,但洪濟遠竟然都會被坑出來,那就實在讓人不敢小覷!
“遼東漢奴大多是嘉靖中前期被擄掠走的,這些年已經少有,可前前後後打得勝仗很多,卻少有傳返來被擄掠去的人又重新迴歸的事。我一時被汪孚林說動,竟是大膽幫了他一把,以是此事本來也有我的任務。”說到這裡,洪濟遠指了指一旁本身方纔帶來的阿誰木匣子,苦笑著說道,“這裡頭應當是張部院當初給汪孚林的十道朝廷頒賜給女真人的敕書。汪孚林在那天夜裡就是用這東西打發走了我,而後應當就收伏了趙德銘和李曄。”
“李家父子都曉得了,你當人家是傻瓜嗎?”張學顏又好氣又好笑,可看到洪濟遠那一臉正氣的模樣,不由得有些頭痛,最後苦笑道,“汪孚林惹出來的禍事,我給他結束吧。赫圖阿拉亂成一鍋粥,棟鄂部那股臨時撤退的兵馬必然會歸去報信,屆時王兀堂必定會來抨擊犯邊,我已經讓寬甸六堡周到監督。副總兵曹簋大抵也快趕來了,讓他瞅準機遇給棟鄂部一擊。打掉了一個王杲,總不能讓王兀堂順勢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