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曉得,玩弄民氣者,徒取滅亡!”葉鈞耀大喝一聲,一字一句地說道,“高敏正,你指我私縱犯人,我還要說,你將這海捕文書通緝的三名流犯匿藏家中!你覺得神不知鬼不覺,卻冇想到昂首三尺有神明!本縣已經令人帶著精乾人手解纜前去府城,你感覺能夠抓一個現行?”
高敏正倏然扭頭看向這聲音的方向,見鮮明是汪孚林,他正要開口嗬叱,卻不想汪孚林側了側身,這時候,從其身後的角門處,兩個仆人模樣的男人一左一右架著一個走路都有些困難的男人上了前來。他還來不及說甚麼,就隻聽身後傳來了一片驚呼,有的叫大哥,有的叫老邁。到了這份上,他如果再不曉得此人是誰,那就真的是豬腦筋了。
聶五一麵想,一麵死死盯著其他五峰盜的火伴,見高敏正一個一個問,獲得的答覆和反應卻幾近一模一樣,他不由咧嘴笑了起來。比擬格老邁那些凶名卓著的太湖巨盜,他們的名聲不是靠著殺人越貨來的,而是靠著講信譽有義氣來的。他剛想到這兒,繼而就聽到了一個不調和的聲音。
不但如此,一想到汪孚林塞給他的那封呂光午寫的信裡,竟然說廖峰幾乎被群盜劫殺至死,幸得其相救,聶五就隻感覺心頭肝火高熾。
正被摁在地上一下一下捱打的聶五雖冇出聲,但那齜牙咧嘴的惡相,卻讓高敏正臉上內心全都不痛快。但是他卻底子不曉得。那一下下帶著呼呼風聲的棍子打下去。動靜當然很不輕。但聶五遭到的痛苦卻微乎其微,與其疇前遭到的那番鞭撻比起來,更是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
頃刻間,高敏正已經氣瘋了。他來之前做足了功課,判定了葉鈞耀能夠有的各種反應,可眼下這最倔強又或者說最打動的這一種,他是不管如何都冇推測的。他乃至不得不摁住胸口,極力按捺那實在太快的心跳,乃至連罵孃的力量都冇了。他看了一眼大堂上還冇弄清楚狀況的一幫人,很想大吼一聲你們知不曉得這是在老虎嘴邊拔毛,元輔一怒,又豈是你們這些小人物惹得起的,可他又不成能這麼較著地說話。
麵前這個甚麼勞什子捕盜同知就算冇彆的動機,但隻誹謗年老是隻顧本身逃竄這一條。就絕對該死!他們五峰盜混跡於東南,並不但僅隻在南直隸活動,江西乃至於浙江全都幫襯過,如果那封信的落款不是新昌呂光午,他當然不會輕信,可既然是那位離家周遊天下的新昌呂公子,當年胡宗憲也要讚一聲天下豪傑的人物,哪怕並未明說救的是廖峰,可汪孚林附的夾片中說,已經讓人去敬亭山找呂光午找尋廖峰下落。他自是信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