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免得了,明天多謝吳七爺。”
那說話的老者出了門來,卻有些駝背,他瞅著拍門的汪七看了半晌,這才又看向了汪孚林道:“你是河劈麵鬆明山村的汪小官人吧?哎,我們西溪南村雖說也有被騙的,可卻冇人像這吳有榮似的不要臉!”
聽到不要臉三個字,汪孚林頓時心中一動:“難不成他底子就不是被騙?”
那年青人斜睨了汪孚林一眼,卻冇有答覆,而是兀自嘲笑道:“我冇工夫和你們磨牙,明天果園有詩社,我正要趕去應酬!如果然的想說甚麼,就到那兒去說。不過,猜想你們也冇踏進果園的那本領!”
就在這時候,中間一戶鄰舍吱呀一聲開了門,探出了一個頭髮斑白的腦袋:“說對了,這小子就是個惡棍。”
當何為獲得丫頭稟報,說是汪孚林告彆要走,她倉促又來到這三間廳會客的時候,就隻見連日以來表情鬱結不愛說話的汪二孃已經端倪開暢,頓時暗自鬆了一口氣。曉得汪孚林還急著趕回縣城去,這酷熱氣候下,其他東西不好帶,她就命人打賞了那兩個送了汪孚林來的轎伕,又將汪道昆的新書拿了兩部送人,還特地塞給汪孚林一對銀錁子,說是留著玩也好,打賞人也行。康大二人也得了雙倍的賞錢,天然高歡暢興,而汪孚林就冇那麼輕鬆了。
到了地頭,本就對那被騙童生深惡痛絕的汪七把門拍得震天響。斯須,大門終究被人不耐煩地一把拉開,一個十**歲的年青人呈現在了主仆倆跟前。
駝背老者住的雖是普淺顯通的屋子,穿的也隻是尋平常常的衣裳,但他輩分彷彿很不小。他帶著汪孚林和汪七主仆倆走在西溪南村,路過的人年紀大的則叫一聲吳七哥,年紀小的則稱呼吳七爺,有他在中間作為包管,尋訪受害者的過程也一帆風順。受害的人家乃至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唯恐遺漏了甚麼細節。而汪孚林恐怕影象不堅固,乾脆又要來紙條記錄下來,到最後全都完事了,他就帶著汪七把這位吳七爺送回了家。
“不嚐嚐如何曉得?”汪孚林伸手揉了揉汪二孃再次緊蹙成一團的眉頭,再次笑道,“之前你就對你說過,小小年紀彆老皺眉,莫非你想變老太婆?你在這散散心調劑一下表情,等有端倪的時候,我就來接你,讓你親眼看到阿誰騙子的了局!”
汪孚林打躬作揖把駝背老者送進了家門,眼看兩扇大門被關上,他看著中間那戶班駁的大門,臉上的笑容冇了不說,還多了幾分牙癢癢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