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懋學冇好氣地白了沈有容一眼,這才如有所思地低聲說道:“可即便換防,如果潘家口被當作獎懲有罪士卒,又或者放逐犯人發配的處所,一向這麼下去,軍紀渙散,呈現逃兵恐怕是不成製止的事。等等,說是表裡交通斷絕,但從潘家口往南,就是一馬平地,有山也不太小丘陵,我記得弘治年間和嘉靖年間,蒙古兩次發兵就是從潘家口入關。這裡隻是冇有官道,並不是不能走。遵循事理,不至於真的就商賈斷絕。”
“以是,我上任以來,薊鎮的帳本,一年一燒,這是首輔和現在的兵部尚書譚公全都默許的。”
說到這裡,他本身都說不下去了。戚繼光到了薊鎮雖不像在東南那樣治軍嚴格,可軍紀也一樣不是開打趣的,如果被詰責可有滋擾鄉民,那如何辦?
因為潘家口收支交通斷絕,將士收支全都得走喜峰口,從喜峰口到潘家口這一段重修的百裡長城也和疇前一樣,非常陡峭,可供騎馬,進墩台時則上馬牽引步行。汪孚林一起過來,約摸數了數,就發明從喜峰口經長城到潘家口這段路,總計二十一座墩台,每座墩台都有台軍駐守,戚繼光沿途過來考較哨守條約,傳烽之法,就冇有一個台軍的答覆出忽略,不但他大為敬佩,就連沈家叔侄也全都讚口不斷。
是以,他冇有對戚繼光托小北去做的事情頒發任何定見。可到傍晚回了喜峰口關城參將署,他還來不及去刺探小北是否從三屯營返來了,就隻見這裡鮮明一片亂鬨哄的氣象。戚繼光麵色頓時冷峻了下來,可喜峰口參將沈端卻不見蹤跡,還是之前沈端派給過汪孚林的一個親兵倉促趕來報信。
到底是兼修文武的東南名流,連這些都記得挺牢!汪孚林見沈懋學一句話就點到了根子上,不由心中一動,公然就聽到前頭戚繼光冇有搭路懷遠的腔,隻是看著關城南麵城頭道:“那邊的木架子,應當是放吊籃高低城牆的吧?”
回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一早,汪孚林清楚瞥見,路懷遠親身送行的時候,臉上儘是殷勤的神采。這兩天戚繼光自始至終就冇有對人先容過他和沈家叔侄,路懷遠隻當他們也是幕僚,汪孚林當然不會去顯擺,沈家叔侄也三緘其口,真正的兩個幕僚誰都不作聲,路懷遠那裡曉得此中玄虛?
至於南牆那邊的吊籃,是不是讓商賈入城,北牆吊籃,是不是用於去蒙古販貨,戚繼光都不管,他們當然更管不著。不管汪孚林還是沈懋學,都冇有越俎代庖上書言事捅破這類窗戶紙的意義。朝廷都冇體例完整不準的事,他們又能如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