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中點點頭,跟著道:“甲申年,李自成雄師北上,先帝召四方兵馬入京勤王,因無百萬之資,而致勤王之事不了了之。李自成進京,僅僅月餘,拷餉達七千萬兩。有家無國,無君無父,士大夫之寡廉鮮恥,讓人唏噓。”
孫家純冷哼一聲:“你不要忘了,洪承疇、吳三桂、尚可喜,他們可都是漢人。要不是他們這些無恥之徒,大明能亡嗎?能亡在戔戔滿清手裡嗎?”
二當家說著四明山各路反清權勢的景象,神態並不輕鬆,王和垚與鄭思明一樣表情沉重。
這個老二,脾氣還是如此樸重。
王和垚看了看盯著他的世人,莞爾一笑:“今後再奉告你們。”
王和垚不覺難堪。
鄭思明接道:“二當家不要忘了,耿精忠的父親耿繼茂罪過滔天,曾與狗賊尚可喜在廣州搏鬥我漢家百姓七十餘萬。二當家要抗清,也應與台灣鄭錦聯袂,而不是與一奸賊之子。”
二當家分開,兄弟二人都是無趣。
“如何喝這麼多?”
王和垚搖點頭:“李彪的事情,我本身處理,就不勞煩二當家操心了。”
鄭思明沉著一張臉,沉聲道:“吳三桂、耿繼茂、孔有德、尚可喜,哪一個不是殺人如麻?哪一個不是明亡的禍首禍首?好笑是吳三桂這廝,當年引滿清入關,又殺了永曆帝父子,甘為韃子嘍囉,現在又起兵反清,耿精忠跟著搖旗號令。實在是可悲好笑!”
他看得出來,王和垚這些人,特彆是王和垚,對插手義兵興趣不大。既然如此,不必強求。
世人鄙夷地一句,紛繁笑了起來,氛圍和緩很多。
喜憂參半,不知憂在那邊?
揚州旬日、嘉定三屠,或許間隔世人太遠,但遷界就產生在世人身邊,耳濡目染,天然非常熟諳。
屋外鑒戒的狗子從窗子看出來,鄭寧的神情看在眼中,清清楚楚。
“來,都端起來!”
內裡轟轟烈烈,風雲際會。
“放心,李彪那些窩囊廢,他們不敢來這裡。”
趙國豪接話:“我看吳三桂能成事。才短短一年,吳三桂已經占了大江以南。那些旗兵爛透了,不經打!”
趙國豪李行中等人,或坐或站立,都是看著王和垚。
“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來,喝酒!”
孫家純快人快語,這是在罵他的祖宗啊!
“我就是急了!你能拿我如何?”
二人都剃掉了辮子,青茬寸餘,看起來應當很精力,但二人黑眼圈,滿臉的怠倦與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