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垂首答:“是!”
謝安沉吟了一刻,方道:“現在燕海內鬨不決,你大兄便想趁此機遇去北伐慕容燕?”
說到最後時,沈氏的眸中已是波光璨璨。
沈氏便答道:“不錯,因為阿鈺的不懈儘力和聰明,我吳興沈氏已迴歸士族,可朝廷所消弭的也僅僅是沈氏黔郎刑家以後不得為官的監禁,阿鈺畢竟不是沈氏黔郎,亦非我吳興沈氏先人,此事也終有明白於天下的一天,到得當時,若世人皆道是我吳興沈氏操縱一個小姑子來複興家屬,我母族又當如何立信於世?”
謝玄心中本來對她曾經操縱阿鈺懷有一絲不喜,此際聽得這一番肺腑之言,竟也有所震驚,想到早逝的母親,心中更是淒然,也便柔嫩下來,但也冇有答話。
謝安這麼一說,沈氏更是悲慼更甚,淚如雨下。
待沈氏拜彆以後,謝安才又將謝玄喚到書房,問道:“阿遏,剛纔在大廳,你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我毫不能讓她重踏宿世的覆轍,做一個孤老畢生任人唾罵的太後,那是甚麼意義?”
謝安這一問,沈氏麵色當即肅凝,旋即斂衽屈膝下來,向謝安行了個頓首大禮。
謝玄頓時喜笑容開,其歡樂之情毫不粉飾的從眼角瀰漫開來,他忙答了聲:“是!”抱起那隻匣子便往書房外跑,恰好與謝道韞撞了個滿懷。
謝道韞望著他雀躍奔去的身影,不由點頭歎了一句:“三叔父,你看,阿遏這幅孔殷的模樣,將來固然是個妻管嚴啊!”
“對不起,阿姐!”倉促道了聲後,他又頭也不回的大步拜彆。
謝完以後,她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小婦人這一年來在顧家並非真患瘋疾,而是裝瘋!”
說罷,沈氏麵色又有沉鬱衝動,含淚道,“大兄存有死誌之心,雖手握那枚部曲督印,畢竟不敢擅用,所募壯兵也不過五百人,以是小婦人還想存候石公助我大兄,或是勸得他轉頭。”
說著,她又將目光投向謝玄,續道,“小婦人還很多感謝七郎君當年的脫手互助,方纔躲過那一群天師道的強盜,將那一枚部曲督印埋藏於我吳興沈氏前溪的一處桂花樹下,以後致信轉交於我大兄沈勁之手。”
沈氏便點頭道:“是,那枚部曲督印現在我大兄之手,小婦報酬了掩人耳目,讓阿誰男人以及顧老夫人誤覺得那枚督印還在我之手,以是才裝瘋轉移他們的重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