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出言回絕,卻見顧鈺已單膝跪下,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陛下,臣願赴白石,與大司馬暖和談!”
不管將來的運氣如何,此生,我必不會操縱或傷害她!
琅琊王又如何會不明白這個事理,見眾大臣垂首不語,便道:“命之修短,本所不計,然家國之事,怎可畏縮不睬,既然江山社稷已至孤之手,實在冇法,那就由孤親身前去,與大司馬和談。”
明顯有師,卻道本身無師,這不是欺君嗎?
宿世的他便也隻做了兩年的天子,便在強大的壓力下欲欲寡歡而病亡,臨死前也隻對她說了一句:“孤願將朝政交於你,隻是孤無用,再也冇法伴隨你們母子了,但願來世,孤能再早一點趕上你。”
司馬嶽不由得大驚失容。
此言一出,眾大臣皆鬆了一口氣,竟是一個一個的讚道:“沈氏黔郎勇毅忠真,堪為士人之榜樣!”
以桓符子兵力之強大,無人敢攖其鋒芒,何況,為朝廷出兵,折損的都是自家兒郎,誰也不肯意出此風頭做對家屬毫偶然義之事。
“桓澈在中正考覈上的字,我們都已見過,與這上麵的字如出一轍,你是從何看出,這並非他的字?”庾冰問。
“這並不是桓澈寫給其父的信!”顧鈺脫口就道。
“莫非你的意義是,皇兄之死……”
司馬嶽神采變了一變,還未答,王彪之已將密奏拿到了顧鈺麵前。
“小皇叔請說?”琅琊王問。
會稽王當即出聲禁止道:“不成,國不成一日無君,陛下怎能親身前去,依臣之見,臣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庾冰便垂首道:“是,陛下,既然沈氏黔郎與桓澈師出同門,那便由沈氏黔郎去與大司馬暖和談,也不啻為最好之選。”
會稽王立時嚇出一身盜汗,又是慚愧又是驚駭的跪倒了下去。
顧鈺恭敬的接過奏摺與密信以後,先是在奏摺上倉促看了一眼,然後又翻開了密信來看,這是一封桓澈寫給其父桓溫的求救密信,但是顧鈺的目光隻在上麵掃了一眼,便已神采大變。
聽顧鈺這麼一說,庾冰更是驚詫,將那封密信再次拿到手上細看,待看了好久以後,纔不成思議的問顧鈺:“你是如何對桓澈之字如此體味,又為甚麼會與他的字寫的類似?你與他……”
“陛下,臣有話想伶仃與您說。”這時,顧鈺也說道。
正思忖著,轉眼,顧鈺與謝玄便走進了勤政殿。
此時的司馬嶽還冇有半分帝王之架式,看著顧鈺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謙遜暖和,乃至客氣有禮,此番模樣以及眼神都幾近與顧鈺影象中的琅琊王一模一樣,哪怕他成了一國之君,也還是是心慈柔善不忍亂殺一人,對她也是庇護備至,全無國君之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