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好這條宮絛,是麼?”顧鈺俄然問。
長袍之下,顧鈺還裸著雙足,隻見她緩緩的走到書案以後,躋上木履站定,妙微頓感一種無形的壓力傾頂而下,她蜷了蜷手指,勉強平埋頭神,昂首看向顧鈺答道:“娘子還是問,那天落水之時?”
妙微立即將頭磕到了地上,答道:“娘子請恕罪,奴並無他想,剛纔隻不過是……”
當今之世,世家大族,嫡庶有彆,普通妾室所出的庶女職位卑賤幾同仆婢,但顧鈺的生母沈氏乃是江東豪族吳興沈氏之嫡女,所謂“江東之豪,莫強周沈”,當年的沈家論家財部曲,在吳興之地乃是冠及一時的強宗,隻因祖上冇有多少先人仕進,家學不盛,家世不顯而冇有列入上等士族之列。
“娘子,你如何……如何就出來了……”
說喜好這條宮絛,那便申明她這個做奴婢手腳不潔淨有迷戀之心,而若說不喜好,她又如何解釋剛纔手捧這條宮絛久久不能放心的行動?
卻也是一件極其好笑的蠢事!
好久不聞其聲,以額觸地蒲伏在地上的妙微忍不住抬眼偷窺了她一眼,卻不料,就在這時,顧鈺輕邁腳步朝她走近,將那一條宮絛垂在了她麵前。
陳嫗見她如有所思的模樣,情感似有些鬱結,不免又生出一絲疼惜,喚了一聲:“娘子……但是有甚麼苦衷?可否與老奴說說,或許老奴能為娘子排憂解難。”
何故結相思,雙珠玳瑁簪。
若不是因為當年郎主做了那樣一個決定,又如何會……
斂了斂笑容,顧鈺重回案前,就著塌幾坐了下來,房間裡再次墮入了寂靜當中。
妙微這才拍拍膝蓋行了一禮,說道:“那奴去了!”轉成分開了房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嫗從門外走了出去,喚了一聲:“娘子!”,妙微才驚醒過來,回身看到顧鈺就站在身後,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妙微的眼中立時蓄滿了淚水,心中彷徨又粉飾不住萬分的衝動。
“娘子,你是說真的嗎?”她喃喃問道。
陳嫗的神采便是一黯,神采似有些悲愴的沉了下去。
聽到最後問的一句,妙微不由得渾身一顫,神采發白,半響,喃喃的道了一句:“娘子,你如何……”
妙微錯愕,感受本身的思惟還真是跟不上顧鈺的大腦,這半晌的工夫,顧鈺所提出來的每一問都幾近令她心驚膽顫。
“娘子……”
“嫗還記不記得,我是甚麼時候將妙微留在身邊的?”顧鈺轉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