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道了聲是,正要一鞭落在陳嫗身上,這時,門外突傳來一聲:“停止!一個梳著墮馬髻,穿戴紫白袷裳的婦人大步走了出去,婦人年紀在三十到四十之間,長了一張格外溫婉慈和的麵龐,五官談不上有多精美,可週身的氣質貴在於端莊高雅,那是世家貴女才養出來的一種風采。
一個仆婦上前,二話不說,頎長的藤條便如靈蛇普通的落在她背脊上,疼痛深切骨髓。
顧老夫人聽罷,頓時氣得麵前一黑,身子倒仰,幾個仆婦手忙腳亂,連連上前攙扶。
她所體貼的隻是另一個孫女所受的傷害和委曲。
顧老夫人眼中劃過一絲嫌惡,抬首下巴一點,就要喚人,這時,卻聽顧鈺喊了一聲。
是了,就是如許的眼神,的確與那沈氏一模一樣!
“阿姑,十娘她性子再如何戾,那也是我們顧家的女兒,是您的孫女,她在沈氏膝下養了幾年,不免會感染一些武宗豪氣,乾脆她現在養在弟婦名下,弟婦乃是會稽士族虞氏女郎,隻要多加時候教誨,總能將她教好的!”
頓了一聲,又道,“但十娘打小身子就弱,這大冷的天落進水塘,還指不定再落下甚麼病根!這件事情,我若再姑息了她,豈不是讓她今後更冇法無天,將那狂悖武宗的戾氣帶到我顧家來,她這性子遲早會將我顧氏的清望全毀掉!”
堂中的眾仆不由得儘數色變,顧老夫人更是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指著顧鈺再問:“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特彆是她的生母沈姨娘出事今後,她在這位祖母的眼中便成了顧家熱誠的存在,平時隻要府中不出甚麼事,她便能夠相安無事,這也多數緣於這位祖母對她的不管不問,但一旦產生了甚麼事,那麼首當其衝被問責受罰的便必然會是她。
就在這時,陳嫗從堂外急奔了出去,噗通一聲跪在老夫人麵前,泣聲要求道:“太夫人,此事怨不得娘子,就算娘子有錯,那也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錯,是老奴冇有照看好娘子,還請太夫人看在三郎主的麵子上,饒了娘子,要罰就罰老奴吧!”說罷,她重重的磕了下去,大聲道,“老奴願代娘子受罰!”
此時的張氏,雖口中句句為她討情,卻私毫不談對錯,那裡又是至心為她好,宿世她雖不懂這些虛以委蛇之道,現在的她又豈會看不清……
“陳嫗!”顧鈺叫了一聲,低斥道,“出去!”
“祖母,阿鈺並非要氣祖母,乃是祖母不信阿鈺,故而,阿鈺不說即錯,說多亦即錯,既都是錯,阿鈺又能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