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販子俄然罷市,門生更俄然複課,這內裡必定有詭計。”
衣帶詔,夾在衣帶裡,冷不丁狠狠一擲,從圍牆扔到隔壁鄭園裡去了。
“這賊鳥好大的膽量,敢漫衍謊言,妖言惑眾,其心叵測!”
恰好這位鄭大掌櫃又是個愛顯擺的,常日裡,喜好鮮衣怒馬,招搖過市。現在揚州空中鬨騰了起來,鹽商肇事,閉幕的漕幫,地痞惡棍們趁亂起鬨。鄭家是外埠人,是這兩年才崛起的處所豪強,又旗號光鮮的反對罷市,很快和勝魁,鄭安國成了眾矢之的,開在街麵上的鋪子,
老朱家坐擁天下二百年,餘威猶在,鄭氏父子是不敢怠慢的。當夜,崇禎爺閒坐房中,正在發楞,外頭俄然響起幾聲悶叫,四五個能人撞破了房門,衝了出去,手中明晃晃的尖刀還滴著血。崇禎差點嚇昏了,幸虧他這些年遊曆天下,膽量練的大了些,冇有當場失態
瞄著外頭,誰敢衝出來送命。外頭鬨將了起來,不得安寧,範園裡崇禎帝麵色慘白,曉得他又一次,又一次被人操縱了。這位皇爺常常出些幺蛾子,這些年已經收心養性,寄情山川,放心做起大族翁來了。卻千萬冇想到一到揚州,竟
隔壁園子裡那戶人家,瞧著應當和亂黨不是一夥的,成不成,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第一桶金,今後一發不成清算,成了鹽城首屈一指的富戶。這位鄭大掌櫃發了財,舉家從偏僻蕭瑟的鹽城,搬家到斑斕繁華的揚州,還買下了一座大園子,改稱鄭園。鹽城到揚州也不過數百裡,鄭園,範園也近在天涯,兩家人朝夕相處,遲早相聞,不免常常產生
然被戔戔一介鹽商,上演了一出挾天子以令朝廷的戲碼。
大掌櫃大馬金刀坐在上首,腰間插著兩把手銃,瞧著可也是威風凜冽。他宗子鄭榮,是個讀過新學的斯文人,父子兩人聽著內裡,不時傳來幾聲銃響,另有惡犬猖獗的犬吠,不免擔憂。
“誰,當明天子?”
入夜,鄭園。和勝魁大掌櫃鄭安國,這位鄭大掌櫃倒是心中篤定,也不鎮靜,他暮年領著幾十個鹽丁同親,以三條舢板起家,水裡來,火裡去,不曉得見過多少風波。這世道在海上討餬口的,又有哪個,家中冇有幾桿
鄭榮瞧見一名中年男人,呆坐房中,眼睛便亮了起來,不由分辯搶了天子就走。崇禎一陣暈頭轉向,被兩條精乾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前頭另有兩條技藝利落的男人,腰間插著好幾把手銃,砰,砰,砰幾聲銃響,範園裡一團大亂,幾個鄭家的妙手搶了天子,趁亂一口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