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華表情好轉,撒嬌起來:“不寫,奴家一個聰慧文婦,隻懂看書,不會寫字。”
馬城讚道:“然也,冰雪聰明。”
馬城見壓服了她,便笑著道:“荀子曰,知之而不可,雖敦必困。古之先賢,何嘗不知學乃至用,隻是先賢文章被先人作歪了。禮記有雲,博學之,鞠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豈不是明言學乃至用,知行合一。”
此是正理,刺殺了天子總要有另立新君,信王,福王都有懷疑。
擺佈無事,皇上也被氣走了,索性命宮女找來紙筆,自家口述,柳自華代筆,將所知疆場醫療手腕清算出來。
天子畢竟是少年人道子,還是冷著臉嘲弄一番:“魏大人俠義無雙呢,朕纔是惡人。”
調笑一二,柳自華方端坐房中,清算口述,儒雅風騷又有些於鳳君的神韻。
一夜過後高燒退去,馬城仍心不足悸,這一關過的很險,畢竟是因為身材根柢好,強撐著熬過來了。總有些醫學知識,心知高燒退了,便表白傷口傳染獲得了節製,後代軍校裡教的疆場應急醫療手腕,還是極其管用的。心中一動,該當將這些應急手腕謄寫成冊,在軍中推行開來。
馬城改正道:“錯,西歐國君權天授予皇明普通無二,然西歐諸國重軍功,顯學賢達與勳貴數百年相安無事。”
對馬城,天子倒和顏悅色:“朕準了,馬卿要做飛將軍,朕卻不肯做漢景帝,卿如有一日規複遼瀋,朕便再封一個國公又如何。”
真相如何,馬城也不敢胡亂測度,總之是朝中東林黨被打掃一空,有的下獄,有的問斬,有的回籍養老。汗青強大的慣性讓馬城心驚,隻是遼東多了一個開原總兵,統統都在朝著本來的方向生長。
柳自華用一筆娟秀小楷記錄下來,柔情似水道:“等刊印成冊,此書當能活人無數,善哉,當如何落款?”
柳自華喜翻了心,落款以後,慎重的將小冊子貼身收好,隻怕是當作定情信物了,這信物倒也特彆。本日這番話,多數是要落入天子耳中的,內裡寺人鬼祟偷聽,這番話,本就是說給天子聽的。這番論調在明末倒並非驚世駭俗,學乃至用,與王陽明心學知行合一,也有近似之處。
魏朝倉猝跪地請罪:“奴婢惶恐,奴婢有罪。”
馬城沉吟道:“直書大名便可,開原馬城,南京柳自華。”
天子又宣泄一陣也便罷了,馬城趁機請旨回家靜養,總住在宮裡也太不象話,倘若東林黨還主政,怕是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