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城冷道:“悉聽尊便,袁先生先請。”
孟子曰,天時不如天時,天時不如人和。
柳自華笑道:“這盧講官倒是個妙人。”
馬城卻真冇心機和這個袁先生論甚麼詩文,此時卻讓步不得,都是前次抄詩抄出來的禍,現在大家都說開原馬五是王越第二。昔有王越詩詞俱佳,領兵兵戈則百戰百勝,今有開原馬五一脈相承也是一員可貴的儒將。心中感喟這詩抄不得呀,一抄就抄出事情來了,幸虧有個王越在前麵頂著,還不算異類。
胸中知名火升騰,老子就是要生長漢社做大宗師,兵學大宗師。
但在恃才自大的袁小修聽來,就很不舒暢,冷聲道:“馬大人既這般精於賞鑒,想必也能詩,不知可否讓鄙人拜讀幾首?”
老子就是要將柳自華,王月一乾絕代才子收歸家用,氣死那幫江南名流,一改這大明朝孱羸娘炮的民風。同一期間,正值歐洲文藝答覆的鼎盛期間,各種典範名著層出不窮,大明文人還在爭辯賢人言是不是戲言。借王月,柳自華兩人立名也是無法之舉,這大明朝的民風非變不成。
袁大名士自斟自飲,嚴峻思考,三杯後開口緩緩道:“萬曆四十二年,予客居都城,得以三遊青龍湖,初自湧金門右行斷橋下,時方蒲月,半湖荷葉,於隙中露湖影。七夕再來,又見湖畔柳窮為竹,竹窮皆蘆,蘆青青達於園林。臘月初十,大雪初霽,朋友遊湖看雪,乃欣但是往。”
收了人還要收心,要將這些新進士引入漢社,斷念塌地的在新軍中效力,這是一件極難做到的事情。
馬城道:“湖上風寒,不耐久坐,袁先生這就彆過。”
馬城心中策畫著,卻不動聲色道:“袁先生的詩鄙人也曾拜讀,豈敢說不值一哂,隻不過放在高低三千年裡算不得大師罷了。”
這主張也不至於引發孔教的惡感,如有人硬要將馬城的主張,瞭解成孔教對兵家的指導意義,馬城也是樂於見到的,隨你如何想吧。書中接著講到,自夏朝太康失國,儒家,兵家便共同鼓吹民本思惟,算是給兵家臉上帖金了。
柳自華不由讚道:“袁公捷才了得。”
眾進士聽到“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罷了”之句,不由瞠目訝然,寫景眼界如此高闊,紀行中少有如此氣象的。柳自華早已眉飛色舞,夫君唸誦的這篇文,字字句句契入內心,都是她想寫的,但一時又寫不出來,被夫君娓娓道出,彷彿蔽塞的泉眼疏浚,汩汩流淌,非常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