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爺爺,您坐這兒向火。”潤梅趕緊從中間的柴禾堆裡挑了一段比較粗的樹乾,搬到火堆中間號召老神仙坐下。
“彆胡說!我們營中的這些老兄弟老姐妹,哪個冇有點慘事?這麼多年不也是如許過下來了嗎?”
她走到火堆旁,撿起一根木棍把燃燒過的灰燼拂開,把內裡還冇有燃儘的柴炭全數攏成一堆,再把中間已經被烘乾的枯枝樹葉抓了幾把放上去,鼓起嘴巴吹了幾口,“嘭”的一聲輕響,枯枝樹葉猛地燃燒起來,這才把較大的木料架了上去,坐下來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火焰發楞。
這個老夫就是義兵中的“老神仙”尚炯,一身外科醫術非常高深,很早之前就跟從李自成南征北戰,憑著他一雙聖手救活了無數性命,義兵當中大家恭敬,不管長幼都稱他作“老神仙”。
農夫軍因為耐久居無定所,在活動的過程中又常常和官兵對戰,老弱婦孺儲存更加不易,以是大多冇有子嗣,為了包管香火不至於斷絕,收義子便成了一個遍及的征象,大師都把義子當作親兒子來看,也不會有人對此有甚麼貳言。高夫人把李來亨當作自已在這個世上獨一親人,倒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深更半夜的,也不嫌煩!”高夫人擺了擺手,“我現在那裡能睡得安穩?也不曉得元利(李來亨的字)甚麼時候才氣醒得過來,這麼一大攤子人要吃要喝,又是天寒地凍的,安設不好就要死人……”
可就是這個獨一的親人,也因馬失前蹄摔入雪溝,到現在仍然昏倒不醒!
中年婦人是李過的夫人黃氏,女人則是高夫人從小就收留在身邊的孤女潤梅。持續數日在深山老林中行軍,已經讓她們感到怠倦不堪,在如此酷寒的冬夜,圍坐在將近燃燒的火堆旁也能夠沉甜睡去。
將近燃燒的火堆中間,曲膝坐著一其中年婦人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她們用雙手抱著頭靠在大腿上睡覺,時不時收回點輕微的鼾聲。
“冇事,不怪夫人,是我自已年紀大了睡得淺,有點風吹草動就醒了。”老夫從亂草堆裡爬起來清算了一下衣服和鬚髮,這才走到火堆旁嗬嗬笑道。
老神仙冇有和她客氣,坐下來攤開雙手烤火,等烤得和緩了,又把雙手在臉頰耳朵上揉搓了一番,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太後,夫人,你們不要過於擔憂,我不是都說過了嘛,小候爺冇有甚麼大礙,按理說早就應當醒來,許是前些光陰連日行軍作戰傷了心神,這纔多睡了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