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前次來就說了,讓我們清算清算,差未幾了就進縣城去找他。他說旱情這麼重,他不在家怕我們受欺負。”誌文不幸巴巴地說。
“應當另有很多吧,老三不在家,就一個女子兩個娃娃,能吃多少。”鄭四曉得這會兒可不能泄氣。
“一個女人,兩個孩子,哪吃得了那麼多糧,明天你幾個抽暇去借點,又不是不還。過幾天端陽節也能吃點乾的。”老太太把事兒就給定了。
“那咋辦,老四。”鄭大沉不住氣了。
鄭大和鄭四最後帶著三斤半的雜麪走了。
已經蒲月中旬了,天空中一絲雲都冇有,太陽火辣辣地高懸空中,肆無顧忌地披髮著熱力,氛圍枯燥而熾熱,偶而蕩起一絲輕風,就能帶起空中上的浮土。
鄭四冇有說話,隻盯著誌文。
一會兒鄭大也爬上來了,又是一陣酬酢。
“不當不當,你們娘三兒咋辦?借這麼多對不住三哥和你們。”鄭四假惺惺地說。
正對勁時,腦中卻冒出“賊不走空”幾個字。
剛過完年那會兒,一不足暇,誌文最喜好帶著囡囡在窯洞門口曬太陽,囡囡本身在一旁能玩得開高興心,而誌文儘管微咪眼睛,或站,或坐的,細心感受陽光從外到內把人曬得裡外通透,熱氣四溢的感受,內心盼望著這太陽能給本身天生更多的維生素D,好讓本身能儘快長高,早日擺脫這小屁孩的難堪局麵。
“老四,你說都疇昔這麼多天了,老三家的糧還能剩下多少?”山路上鄭大邊走邊問。
“小姑呢?”誌文俄然問。
鄭大看看鄭四,也是難堪,就這三四斤的雜麪,自家就是借走一半,又抵得甚麼用,倒另有點知己,冇想著全數拿走。
“對,四叔,爹就是這麼說的。”
“能打多少是多少,真要絕收了,這一大師子不得餓死。”老頭嚷嚷。
“誌文,囡囡。”鄭四剛走上窯洞門口的緩坡,隔著老遠就喊上了。
不可,不能便宜了他們。想到這兒,誌文站起家。
誌文又在糧缸裡放了兩斤雜麪,想想又添了兩斤雜麪,好歹讓他們一家人夠吃幾頓的,這才施施然走削髮門。
家裡確切還剩很多雜麪,以是端陽節那天,誌文娘才捨得烙幾個餅吃,算是過節,還恐怕左鄰右舍聞到味兒,讓人惦記上,冇想到早就有人上心了。
“你娘在家不?誌文。”鄭四開端問了。
“誌文啊,家裡就這點糧了?”還是鄭四開口問。
“缸裡的這些麵必定吃不完的了,你們就彆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