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賊在城中時候，是每日給市內的窮戶發糧發米的。闖軍的糧食歸恰是搶來的，給窮戶發米無益於堆集民氣，讓下次攻城時候更輕易些。
曹變蛟身邊的親兵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喝道：“我們新軍浴血廝殺，就是為了把你們從賊手裡救出來！現在你們竟然記念闖賊？你們可知甚麼是官，甚麼是賊？”
李自成做了十幾年闖王，夙來是義兵魁首。這幾年囊括河南陝西更是打出了闖王的氣度，引得四方豪傑投奔，到處都以親王禮節自處。
李過拱手說道：“不成！我們已經和新軍廝殺過三場，此中兩次都是大敗。每敗一次，就有無數的兵士悲觀離散不再跟隨闖王，流亡他處。我們現在另有十五萬人，但倘若再敗，恐怕就十萬人都不到了。”
走著走著，曹變蛟身邊的親衛看不下去了。他大聲朝地上的小市民們吼道：“你們這些販子之徒，王師替你們趕走了流賊，你們如何一個個都不曉得戴德戴德，起碼也拿些酒水上來歡迎王師？”
眾將聽到李過的話，一個個麵麵相覷，都非常地不捨得。
“我們現在出兵十五萬人南下，尚比李定國的兵馬強大，到了湖廣能夠我們為主。如果再敗一場，隻帶幾萬人南下，恐怕闖王就要聽李定國的了。”
“罷了，便帶上我們的全數糧食和銀子南下湖廣，暫避新軍的鋒芒。”
眾將在陝西吃香的喝辣的，做了幾年統治者，那裡捨得放棄這地盤，再去做那喪家之犬普通的流寇？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跪在地上，說道：“大將軍，我們都是販子小民，之前靠為士紳做事混一口飯吃。厥後闖軍來了，殺光了士紳，我們就靠闖軍的恩賜過日子。現在大將軍把闖軍趕走了，我們衣食無著，那裡有多餘的酒水歡迎王師啊？”
更可駭的不是糧食的貧乏，而是民氣的喪失。
陝西是李自成最後一塊地盤，李自成如果放棄這個地盤，就將又回到六年之前的流寇職位。
和其他的陝西都會中一樣，西安城中的統統士紳官員都被李自成殺了，這些人的財產和糧食全數被擄掠一空，被闖軍往湖廣運去了。糧店米店更是全數被破開，儲藏的糧食當然已經全數被闖軍奪走。
曹變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歎了口氣。
簞食壺漿喜迎王師的畫麵冇有呈現。曹變蛟一起在西安的大街上走著，冇有一小我歡迎新軍。店鋪中的伴計、門路兩邊的乞丐和窮戶隻冷冷地看著曹變蛟。有些人朝曹變蛟伸出空飯碗，彷彿是要曹變蛟賣力他們的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