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非主子不嚴加把守,其儘皆流亡,甚者父母妻兒皆棄,單獨奔亡,如之何如。”
天啟五年三月始,旅順被圍。不過,是被災黎圍城。從遼南四衛以及遼中各地湧來的災黎,圍住北城,並連綿至南城北麵。
兩人相顧沉默。
吳群的內心倒是一片冰冷,他看著燃燒的宗祠,一言不發,回身越上坐騎疾風,穿過燃燒的莊院追上漸漸行走的大隊,他不敢轉頭看看燃燒的故裡,怕淚水當眾流下來,因為二十一歲的吳群已是吳家的家主了。吳家是永樂年間從江西被貶到遼陽的大族,到吳群之祖父這一枝任複州衛批示同知而遷至複州,父為批示僉事,兄為百戶,遼瀋之變時,兄戰死遼陽,父受傷歸,言道事不成為,恐建奴不久就囊括全遼。
作為次子的吳群現在隻能擔起族長之責,倉促葬父後決定南下歸明。
旅順衛官署後堂,旅順參將張盤、遊擊朱國昌愁眉不展,又要補葺南城,又要運送百姓,還要防備建奴進擊。
前幾日,建奴雄師來犯,攻金州甚急,吳父與吳群及吳氏後輩上城助戰,吳父城頭苦戰中箭倒地,臨終言南下,到山東避禍,遼事已不成為。
接著,遼陽族中多量後輩來投,道儘慘痛,房產、鋪麵、莊子被奪,人皆成莊奴,虧族中人多,暴起殺了旗丁,倉促南投,族人皆剩青壯,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相顧沉默。
“二貝勒,息怒,尼堪就是如此不堪,不殺服了,不平帖。”劈麵莽古爾泰插話。
代善淺笑看看嶽托,他扶了扶手上的鐵扳指,悠悠道,“我兒可有良策。”代善對嶽托甚為對勁,本身諸後代中,隻要嶽托勇敢勇毅,可堪依托。雖說前兩年父子間有所嫌隙,不過,兩人都明白,在外人看,他們畢竟是父子,隻可和不成鬥。
兩城說是城池,其一丈多高的城牆不如說是大堡,不過,建奴幾番來犯,情勢險惡,駐守參將張盤稟報皮島、登萊後,登萊撥於賦稅,張盤開端在旅順南城加高加固城牆。
一陣短促的腳步,隻見親兵頭子汪海飛奔進入,單膝跪地。
旅順城頭,衣衫襤褸的官兵麻痹的看著這統統,幾年來已是數次大範圍災黎潮了,由憐憫轉為麻痹,連利用遼民安穩彆鬨騰的藉口都是張口就來,朝廷不會不管如此,隻是大明真的在乎這一眾蟻民嗎,不知啊。
“實冇法,我等極力安慰,而大貝勒,四貝勒不語,二貝勒阿敏則痛罵我等,說我等尼堪皆不成信,若不是漢臣,就將我等捉去莊中為奴,可氣,我等是觀大明腐朽不堪,至心來投,欲行從龍之事,可歎,汗王終不信我等漢官,屈身文館小吏,唉,古民氣財賄儘失,霸業成空啊。”範文程來回疾步行走,高大身材閒逛不止,讓不大的書房更顯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