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被盧太子妃的幾句話擠兌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麵紅耳赤的,還要難堪陪著笑容,多少年了都冇這麼卑躬屈膝過,也不感覺麪皮上有甚麼過不去的,滿臉的皺紋擠在了一起,抖一抖重新抖擻起精力來遊說:“娘娘,恭王殿下這回做的事的確是捅了您的心窩子,可到底念一念少年情分呢。何況您也想想,太孫殿下於那位殿下還是親兒子呢,他不還是下狠手?恭王殿下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呀娘娘!”
吳嬤嬤在屋裡跌腳,先時憋了一肚子的鳥氣現在就忍不住罵了出來:“真是天殺的殺才!欠了這家人的如何的?一個個的,麵上瞧著人模人樣的,內裡卻全都爛透了!冇一個好人!”罵著罵著,聲音卻哽嚥了:“其他的不是人也就罷了,這一個......這一個卻也來挖人的心窩子,如何美意義張得開嘴,天殺的,天如果長眼,早就天打雷劈收了去了!”
榮成公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的確不曉得兩個哥哥腦筋裡都在想甚麼,怎的一個比一個蠢,一個比一個狼心狗肺和薄情,她瞪圓了眼,毫不避諱的罵了一聲:“豬油蒙了心了!他也有臉!”
太子此人,全不似麵上那副溫文儒雅刻薄仁善的模樣,劈麵是相敬如賓,背後裡卻隻寵著狐狸精,年複一年如複一日的冇見收斂反而更加過分,連帶著盧太子妃生下來的周唯昭在他跟前也冇得著好不說,還差點在五歲上頭丟了性命......
公然,她這話才問完,吳嬤嬤已經撇過了頭,倒是盧太子妃隻淡淡的笑笑,悄悄就揭疇昔了:“來找我說些幼年時候的事兒。”
甚麼臉麵,甚麼端方也都不能再講再顧了,大剌剌的就說出如許話來,隻怕打動不了盧太子妃,歸正杜閣老跟恭王的乾係瞞不過人,當了恭王教員那天起,就走不脫了,既走不脫,隻好拚了命的來幫著恭王脫身,在身家性命跟繁華繁華麵前,甚麼名聲甚麼廉恥,誰還顧得上這些?韓信尚且有胯下之辱呢。
女人就是懷舊情的,杜夫人鬆了一口氣,神情活現的唉了一聲,忙不迭的抬腳告彆,出了門走到廊下,還遇見了往這兒來的榮成公主,又衝榮成公主福了福身子,酬酢了一陣才走了。
盧太子妃纔剛一點頭,外頭榮成公主就出去了,瞧見吳嬤嬤氣咻咻的模樣,再轉頭看看早已見不著人影的遊廊,上前拉了盧太子妃的手,喊了一聲表姐,然後才問她:“纔剛見著了杜夫人出去,她可一貫是稀客,好端端的,如何上你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