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濡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回家換了常服,跟宋老太太一道用過了晚餐,方纔帶著宋楚宜跟宋玨去了書房。
常先生跟應先生早已經候著了,見了他們忙起家見禮,相互見過,就又坐下來。
可這話鄭三思再三思考過了,是不能提的,畢竟現在這個黑鍋已經全然被推到崔應書身上去了,這位工部左侍郎也的確是命不好,誰叫他要去江西那片呢,那片的官就算是好的,去了那邊也學壞了,隻要沆瀣一氣用力兒貪的,冇有能獨善其身的。你崔應書想幫百姓乾實事,那可不就礙著彆人的路了麼?人家放著你這個現成的冤大頭不坑,坑誰?
等下朝的時候他同宋程濡一道走,宋程濡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笑:“比來抄家抄了這麼兩家,怎的你還是一副暮氣沉沉的模樣?”
鄭三思頓覺牙疼,彆人做戶部尚書不說肥得流油吧,總算日子是過的風生水起的,就他不利,一上任就接二連三的出事,福建那邊海寇猖獗,軍費是千萬不能少的,一少郭懷英那批人還不得跑到都城來生吞活剝了人?阿誰地痞甚麼都敢做的。西北那邊更是擔擱不得----一給私底下剝削了,被禦史他們發明瞭參奏一本可冇法兒活,兼這兩年黃河水患、麵前的馬圓通造反一事,戶部的確過的每天都緊巴巴的。
“傳聞崔侍郎已經進了刑部了?”鄭三思磨了磨牙問宋程濡:“不曉得崔侍郎這案子是個甚麼走向。”他說著,一麵又點頭:“要我說,崔侍郎再不是那等貪贓枉法之人。九江決堤之事年年都有,不過這回崔侍郎趕得不巧罷了......”
陳老太爺的案子公然如同宋家人猜想的那樣審的極快,孟繼明向來很曉得跟著朝中的風向走,現在明顯陳老太爺一係是要完整垮台了,他疇前又在建章帝那邊掛上了號,辦這個案子不成謂不經心,就連陳老太爺送的金盒子究竟多重,他都著人量了出來細細報了上去。
提及這事來又忍不住罵九江知府跟江西宦海一丘之貉,豫章知府客歲還為了鄱陽湖水患跑來都城死乞白賴的求了十萬兩銀子去,但是到頭來甚麼也冇做成,本年鄱陽湖還是大水眾多,還是得重新構築民房,九江那邊也冇好到哪兒去,客歲修堤壩修祠堂攏共批了二十五萬兩銀子下去,可水花兒都冇聞聲一個,本年就又出了事,還又報上來二十萬兩銀子做災後重修,實在是......鄭三思內心抱怨幾句,感覺江西宦海實在是腐臭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