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諍心中痛罵,“你兵士嫖娼都有錢,幾時溫飽交煎?”
“那就好,我還覺得韋尚書不把太後的任命放在眼裡呢?”
張煥瞥了一眼,淡淡道:“韋右丞言辭鋒利,莫非是來向張煥發兵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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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韋諍眯著眼打量一下張煥,不由冷冷一笑:“張將軍行棋常常出人料想,二個月前還是天騎營中郎將,明天卻搖身一變,成了涼州都督,說不定再過一年半載,我就得叫你張相國了。”
他上前深施一禮道:“韋使君一起辛苦,都督命我在這裡特地等待。”
想到這裡,他有些煩亂的心垂垂沉著下來,又規複了他一慣的謹慎,他立即誠心腸說道:“韋尚書讓都督進入天寶縣已經表示出了誠意,隻因河西不比中原,這裡民風彪悍,胡人甚多,又有吐蕃人虎視在旁,這纔沒有立即讓出武威郡,乃至於大師鬨了曲解,此次我受韋尚書之托特地前來,便是為了和都督消弭曲解,重修信賴,大師都同殿為臣,豈能為一點小事傷了和藹,都督,你說呢?”
張煥也謙善道:“堂堂的尚書右丞親身為使,張煥怎能感受不到韋尚書的誠意,這件事張煥也多有獲咎,請右丞轉告韋尚書,請他大人大量,不要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馬車行了三裡,在刺史署衙前停了下來,韋諍剛上馬車,特地在門口等待的武威郡錄事參軍事便迎了上來,錄事參軍事是刺史的幫手,主管平常政務,錄事參軍事姓梁,約四十歲,也是進士出身,在武威郡已經做了五年,熟諳政務、非常奪目無能,頗得張煥的正視。
看完圖,張煥俄然笑了,這個韋諍竟偶然中把老底給泄了。
韋諍見他行路張狂,底子不顧路人安危,又想起來大哥保全大局讓他進入河西,可他卻狼子野心一口吞掉武威郡,一股肝火終究忍不住從心底衝了上來。
杜梅從懷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看來本來是揉成一團丟棄的,他把紙放在張煥的案前拉了拉,讓它儘量伸展,這是一張隴右的輿圖,用筆隨便勾畫,非常草率,看得出是韋諍即興之作,輿圖上標註了延安郡、開陽郡、會郡、武威郡、靈武郡五座城池,另有一條黃河,此中從靈武郡畫了一個箭頭到延安郡,又從武威郡一樣畫了一個箭頭指向延安郡,,但到會郡時便斷了,隻見在會郡上重重地打了一個圈,圈中間另有一團墨。
張煥不覺得意,他上前拱手笑道:“前次見到韋右丞,還是在東內苑的馬球練習場上,才相隔三個月不到,可我卻感覺過了多少年似的,人生漫漫,世事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