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冷靜地點了點頭,很久才道:“孟子曰,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朕幾個月前也曾放縱後宮紡織輕容這等豪侈品,這是朕之過也,朕已命令輕容、蜀錦等豪侈品不得入宮,朕本來還想下旨製止市場出售細絹、蜀錦之物,可轉念一想說不定回紇需求此物,以是朕又竄改了主張。”
“古黛.....”他聲音顫抖地喊出了這個隻能在夢中呈現的名字,“真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崔曜一怔,他驚奇地問道:“如何?這裡莫非是另一個綠洲?”
“陛下,這裡有碎葉的告急諜報。”
古黛撲簌簌的淚水滾落下來,一個月的艱苦跋涉,一個月的風雨兼程,一次次傷害的遭受,一次次令她想回家的軟弱,都在愛郎這一句斬釘截鐵的話中煙消雲散了,她俄然捧著臉痛哭起來,滿腔的幸運和委曲,都融入進這滾滾的淚珠裡。
這對大唐明顯是個利好動靜,但張煥並不急於出兵攻打頡乾迦斯,一是大唐戰後怠倦,需求時候療攝生息,二是他製定了五步對弈略,現在僅僅隻走到第三步,就是支撐親唐派分裂回紇,減弱頡乾迦斯的氣力,而他的第四步將是對翰耳朵八裡實施分類貿易,隻開放瓷器、綢緞的豪侈品運往回紇,而嚴禁各種計謀物質北上,當然,這隻是堵住一個通道,關頭還要堵住另一個通道,不能讓回紇從西方獲得物質援助,以及不能讓回紇拿大唐的豪侈品去西方調換糧食。
一大早,張煥便帶領百官來到長安東郊幫忙百姓收割麥子,他頭戴鬥笠,腳穿厚底布鞋,一身短衣打扮,手握一把鐮刀,和百姓們一起收割麥子,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割麥,從在武威、在隴右開端,他便年年帶領官員插手夏收,已經成為定規,官員們可否插手麥收也並不是逼迫,願來則來,不肯也不勉強,但這倒是官員考覈體係中四善的最首要一善:德義有聞。
說到這,張煥微微長歎一道:“朕在隴右時便聽聞相國儉仆,衣裘十年一易,居處僅避風雨,不為家人置資產,想不到相國已貴為百官之首,仍然不改本質,比擬之下,朕忸捏啊!”
“啊!你千萬彆動。”耳畔俄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聲音中帶著焦心,但崔曜卻恍若被雷擊一樣,他的確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是她嗎?她不該該呈現在這裡,可真逼真切是她的聲音,崔曜健忘了胳膊上的疼痛,他漸漸轉過甚,一張蕉萃而又不失娟秀的臉龐呈現在他的麵前,那高挺的鼻子、那寶石般的眼睛、那粉白的肌膚、那讓他夢縈魂牽的嘴唇,夜夜潛入他夢中,令他刻骨銘心的愛人,現在,她甜美的笑容就彷彿是戈壁中的睡蓮,綻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