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歡就像被人朝著天靈蓋敲了一錘似的,一把抓住陳桂芳的手:“母親,那芸笙現在那邊?”
此時的柳雁歡,臉上那裡另有半分癡傻的神采。
“對呀。問紫鵑,mm的詩稿今安在?如片片胡蝶火中化。問紫鵑,mm的瑤琴今安在?琴絃已斷你休提它......”陳桂芳悄悄地哼唱起來。
陳桂芳衝柳雁歡笑得一派慈愛:“聽金猊說,歡兒病了一場,不太記得疇前的事了?”
柳雁歡皺了皺眉,俄然聞聲門彆傳來一陣急倉促的腳步聲。
“我找芸笙。”柳雁歡四下打量著,往跑堂手裡塞了小半袋銅板兒。
翻開厚重的布簾子走出來,茶館裡的跑堂立即迎了出來:“客長吃茶裡邊請,咱這兒的龍井是拿雪水泡的......”
金猊一氣交代完,看著柳雁歡如有所思的神情,俄然笑道:“大少爺醒了,這是頂好的動靜,太太曉得了必然特彆歡暢,我這就去回稟太太。”
柳雁歡冇吭聲,悄悄走到芸笙身後。芸笙一錯眼,就見鏡子裡多了個美女人,一下子驚得跳起來,本來還罵得努力兒的聲音立即軟了下去:“柳少爺,您來瞭如何也冇個聲兒。”說著,狠狠地瞪了跑堂的一眼。
柳府是傳統的明清宅邸,柳雁歡兜兜轉轉地穿過迴廊,站在府門前的一刻,看著融雪從屋簷上滴落,纔有了幾分重生的實在感。
門外,陳桂芳一出門,瞧見站在牆根處的金猊,臉上是掩不住的憂色:“老爺這頓猛棍抽得好,竟是將人給抽傻了。”
柳雁歡清了清嗓子:“慢著,著人燒熱水,躺了半天爺身子乏得很。”
比方現在,他俄然就軟了身子,倚在柳雁歡懷裡,軟軟地開口道:“大少爺朱紫多忘事,總算是想起芸笙了。”
他坐上老式黃包車,叮囑一聲,車伕便沿著柳府地點的朱雀街一起小跑。
隻可惜現在是夏季,不要說精油如許的豪侈品,外頭滿是枯枝雪堆,怕是連半朵花都見不著。
柳雁歡瘋魔了一陣,到底是被勸住了。聞聲陳桂芳喚人出去服侍,又鬨了起來。
未幾時,黃包車就在一處兩層閣樓前停穩,柳雁歡下車的當口,聞聲裡頭傳來一陣陣絲竹之聲。
陳桂芳在床沿坐下,一伸手將柳雁歡攬到懷中,頓時嚎開了:“我命苦的兒啊,都是母親的錯,母親就不該攛掇著你將芸笙領回家來,我瞧著那孩子是個聰明的,你又鐘情於他,原想著讓他來府中唱曲兒哄你歡暢,誰曾想......”話未說完,哭聲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