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許,我和孫瘦子坐在炕頭喝著茶水,嗑著瓜子聊得正歡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了喧鬨的聲音。門口的簾子一挑,爺爺和三叔他們把五十來歲、頭頂略禿的甘縣長迎了出去。

“都給我閉嘴!”我爺爺一聲大喝,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你們是來拜壽的還是來占便宜的?愛在這兒待著就誠懇待著,要想占便宜就滾犢子!”爺爺這個族長不是白當的,這幾句連吼帶罵的愣是冇有人敢還嘴,都臊眉搭眼地看著空中。

還是甘縣長的秘書機警,他在院子裡提早探聽了另有甚麼人要來拜壽,這時湊到自家帶領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甘縣長嗬嗬一笑,幾步走到炕沿說:“是孫廳長和沈處長吧,不曉得二位帶領來,縣裡冇甚麼籌辦,真是慢待兩位帶領了。”說著,主動上前把手伸了過來。

說著,孫瘦子指了指擺在桌子上的金壽桃說:“這個壽桃看著挺大,實在內裡是空心的,也冇有多重。何況曉得是沈處長要買來作壽禮,也冇有人跟他爭,代價天然就更便宜,這麼個金壽桃也就萬把塊錢。”

當時恰逢四大徽班進京,創出以後的一門國粹――京劇。而這位儀慎親王在當時就是猖獗的京劇發熱友,王府裡養著幾個梨園子不說,並且隻要有哪個名角掛牌唱戲,這位王爺是準到,還動不動就勾了臉,下海唱幾句過過癮。為此,乾隆天子不知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多少次。儀慎親王每次都是誠懇幾天後,就舊態複萌仍然如此。

孫瘦子也客氣了幾句。正在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甘縣長的秘書走了過來,淺笑著說道:“三位帶領,船戲就要開鑼了,老壽星差未幾也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往河邊走了?”

王爺臨走時,又下了王旨,如果皇莊以內,再有白叟壽高百歲,就以當日的百日大戲為榜樣,再唱船戲一百天,以顯乾隆天子聖德愛民之心。可惜王旨固然下了,可當年的百日大戲已經成了絕響。從那次百日大戲以後,皇莊中就再冇有人活夠一百歲(九十九歲的靠近百人,就是冇人邁過百歲的那道坎)。

爺爺還想再罵幾句痛快痛快時,院子裡有人喊道:“老沈大爺,甘縣長的車已經到村頭了,村長讓我們去迎啊!”我們縣長姓甘,大名叫甘大葉。之前是縣裡的人武部部長,當初我參軍還是他給我辦的手續,幾年不見,甘部長成了甘縣長了。

他這麼一說,屋子裡姓沈的全衝我圍了上來,滿是要幫著拍幾件金貨的。一時之間,把我逼到手忙腳亂,連連解釋如許的事情可遇不成求,我是命好才趕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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