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便道:“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衛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恒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

庸芮反問:“那依王叔之見,當擬何諡?”

魏頤跌坐在地,一向覺得必死無疑,為了莊嚴佯裝出來的平靜這刻轟然崩塌,她顫抖著嘴唇確認:“你不殺我?”

樗裡疾聽聞此言,大怒:“庸大夫,你這話過了!”

魏頤一怔,不解其意,但還是答覆道:“二十歲。”

魏頤昂首看她,安靜地說:“好了,你現在能夠殺死我了。”

樗裡疾長歎一聲,已明其意,不再說話。

羋月點點頭,當下便備了輦車,去了椒房殿魏頤的居處。

羋月便道:“問問李醯當日將扁鵲埋在那裡,若能找到他的屍體,便好生厚葬吧。”

但李醯本是羋姝得用之人,又為何會為魏頤作假證?薜荔方纔鞠問了魏頤身邊之人,才得知本相。倒是當日秦王蕩舉鼎受傷,被急送回營。周王室固然一力鼓動秦王舉鼎,也隻是存著經驗之心,不敢當真教秦王死在洛邑,惹來秦人仇恨之心,忙四周搜尋名醫。剛好此時傳說中譽滿天下的神醫扁鵲正在洛邑,周王室喜不自勝,忙請扁鵲前去診治。

庸芮嘲笑道:“如何過了?諡法曰‘愎狠遂過曰刺’,‘動祭亂常曰幽’,若不是先王剛愎自用,不肯納諫,何來本日秦國之亂?他將重兵帶去洛邑,成果本身身故兵敗,導致諸公子內鬨,內奸壓境,宗廟不寧,說他一個動祭亂常,莫非錯了嗎?”

薜荔也想了想,忙回道:“是。”

他按扁鵲之法,再為秦王蕩診治,一時見好,不想次日夜裡,傷情再度幾次,此時卻冇有扁鵲可問了,秦王蕩傷情轉沉,挨不過一日,就此仙逝。

李醯隻道此事神不知鬼不覺,不想他身邊有人已為魏琰所拉攏,比及了李醯為魏頤診脈之時,魏琰便以此事威脅,嚇得李醯魂飛魄散。他殺死扁鵲事小,但是以害秦王蕩傷重不治,倒是滅族之罪。是以頓時伏地,唯命是從。不但親身作證魏頤確切有身,更助魏琰將公子壯誘騙出來抓走。

羋月輕歎一聲:“不幸的孩子……你這平生,是毀在你姑母的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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