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是秦人宗廟地點,接下來恰是王後羋姝人生中最嚴峻的典禮——“廟見”之禮。[注1]
羋月亦是喜好她的直率,兩人雖是初見,竟是不到半日,便成了厚交,便生性拋開身份,互以“季羋”“孟嬴”相稱。
嘉菜固然名義上須得新婦親手所製,奉與舅姑,以示嫁為人婦,主持中饋之意。但羋姝既為王後,自也不能親處廚下洗手烹製,不過提早叫侍人早些時候籌辦好醃製七種菹菜的食材,烹煮好五齏之肴,然後在廟見之禮前,切好擺入祭器,她隻是在每個流程停止中站在那邊沾一動手便是。
羋月細看那少女豪氣勃勃,帶著幾分男兒之氣,她本身的本性本也有幾分男兒之氣,卻從未曾遇見過能夠與她氣味相投的女子,此時見了此人,竟有幾分親熱,正欲開口道:“我是……”
魏冉聽了她的話,沉默很久,才問道:“阿姊,我們不去齊國了嗎?”
孟嬴驚奇道:“你笑甚麼?”
麵前的靶子時而變成義渠王,時而變成魏夫人,時而變成楚威後,時而變成楚王槐。讓她隻將一腔痛恨之情,化為部下的利箭,一箭箭地向前射去,射至開場,俄然傳來一陣鼓掌聲。
魏夫人卻用心腸道:“我倒罷了,誰叫我主持後宮,新王後不拿我立威,還能拿誰立威呢?隻是姐妹們美意和王後靠近,卻叫人平白熱誠了一場。”
那少女卻玩皮的以手指唇,笑道:“且等一下,容我猜猜……嗯,你是從楚國來的季羋,是也不是?”
如此,方算完成了全部婚禮。
羋月也笑了:“既然你猜著了,那麼讓我來猜猜中間是誰呢?宮中妃嬪昨日拜見王後的時候我都已經見過,你的打扮也不象是宮人,那你不是王妹,便是王女……你方纔脫口說出‘父’字,想來是要說‘父王’二字,你莫不是公主?”
走到院中,魏冉又上前來纏著她要玩,她亦偶然理睬,隻問了他已經背會了“風雅”“小雅”以後,便叫他先背“秦風”,魏冉不解,本來羋月同他說,習雅以後,諸國風當從“周南”開端,為何跳過來先習“秦風”,羋月隻得道,既然到了秦國,當出境順俗,更快的融入秦國。
自雍城返來,羋月便開端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這些日子,她居於蕙院,與魏冉同住,身邊亦隻要薜荔女蘿與服侍,與楚國身為公主的報酬天然是相差甚遠,隻是她也不覺得意,惡感覺蕙院狹小不惹懷疑,侍女人少製止嘴雜,方是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