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俄然笑了:“你當真信阿誰預言?”
夫子,你但願我能做申包胥,可申包胥還能哭秦廷搬救兵,我、我現在又能往那邊去哭求啊!
羋月道:“郢都城破的時候,你的兒子、你的姬妾都逃脫了,卻冇有人奉告你的母後,郢都城破了,要逃脫……”
楚王槐卻恍若未聞,隻問道:“我母後呢,你殺了我母後嗎?”
羋月跑到雕欄前,往下看去——章台宮下,楚王槐摔落在地,七竅流血,已經死去。
羋月道:“昭陽、屈原圖謀巴蜀,已經做好了籌辦,可你理政無方,坐視良機喪失,反讓秦國得了巴蜀,才氣夠令我秦軍從巴蜀之地順江而下,直入郢都。你寵任靳尚,有違與韓魏的聯盟,你一而再,再而三妄圖小利而不知局勢,獲咎於諸侯,最後使楚國眾叛親離。你寵任鄭袖,在子橫與子蘭間扭捏不定,令得這兩人各懷私心。子橫冇有奉告你秦國的內幕,子蘭翻開城門引進了秦兵,終究導致了楚國的毀滅。實在有冇有我,你都必定要落空江山,落空王位。”
此時,逃脫得逞的楚王槐被秦兵押著,登上章台宮的高台。
滾滾孟夏兮,草木莽莽。傷懷永哀兮,汨徂南土。眴兮杳杳,孔靜詼諧。鬱結紆軫兮,離慜而長鞠。撫情效誌兮,委曲而自抑……
就在楚懷王死去的次日,秦宮當中,也因為他的死,而呈現了另一場狼籍。
女媭閉目,墮淚:“夫子於蒲月初五,自沉於汨羅江。”
羋月坐下來,看著他發瘋。
黃歇伏地痛哭:“夫子……”
屈原一起疾奔,直至郢都,卻隻見滿目瘡痍,頓覺天旋地轉,他的天下崩塌了。
羋月道:“你服從張儀的勸誘,與齊國斷了邦交,失期於齊國;與秦國開戰意氣用事,失漢中,敗藍田,國勢至這天漸式微。是也不是?”
豎漆低聲道:“傳聞是……王後聽到了楚王的死訊,動了胎氣。”
太後羋月已經在台上置案幾,自斟自飲。
嬴稷接過繈褓,卻焦心腸問:“王後如何樣了?”
沿途但見斷壁殘垣,昔年的楚國,已經儘在秦人鐵蹄之下。曾經繁華非常的郢都城,亦成為一片廢墟。
嬴稷一喜,正籌辦往閣房而去,便見乳母抱著繈褓從內裡走出來,向嬴稷跪下道:“恭喜大王,道賀大王。王後生了一名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