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行人便上了馬車,一齊入了宮,在承明殿中宴飲慶賀。固然向壽與羋戎在楚國俱已娶妻生子,但現在羋月卻尚沉浸於骨肉血親的久彆相逢當中,隻拉著向壽和羋戎的手,同進同出。其他人等,便由繆辛請了公子池出麵,引著一起入宮,由屈氏與公子池歡迎,在側殿另開宴席。
羋月一驚:“如何?”
羋月聽得驚心動魄,不由拉住了羋戎和向壽的手,咬牙道:“你們刻苦了,阿誰老婦的罪過,我自會一一回報於她!”轉而又道,“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就是萬幸了。”
也因那場戰役,羋戎立下軍功,獲得了莒姬夢寐以求的封地,並可接莒姬出宮。不承想,滿心的期盼,換來的是驚天凶信,莒姬竟被楚威後在理毒殺。羋戎大鬨朝堂,被惱羞成怒的楚王槐下旨科罪,幸得眾公子討情,方得允準戴罪建功,當場勒令往極南之地,剿除野人部族。
欲開口,已哽咽,向壽伸脫手緩緩地放在捧首痛哭的兩人肩上,歎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們一家人,總算能夠再見麵了。”
魏冉大步走上前,一抱拳,叫道:“兄長,孃舅!”
羋戎本日一向神思不屬,看著魏冉蕭灑自如的模樣,本身身為兄長反似被他比了下去,心中既酸且愧,隻是這類情感,不但不成以說出來,便是在心中多想一想,也不免羞慚,當下隻得站起,勉強一笑,道:“冉弟,這些年你跟著阿姊,風雨同舟,我還要多謝你呢。”
羋月也點頭道:“你們起來吧,子稷說得對,本日是親人相逢,又不是君臣奏對。你們也儘管叫他子稷,他叫你們孃舅、舅公便是,如許也安閒些。”
向壽哽咽:“是孃舅無能,讓你們姊弟刻苦。”
當時他想的倒是,羋月如何辦。他驚駭了十幾年的事終究產生了,他的外甥女終究走上了和她生母一樣的門路。而他,莫非要眼睜睜地看著悲劇再一次產生嗎?
嬴稷趕緊跑上前去,一手扶著一個就要拉起來:“孃舅、舅公,不必如此,明天是親人相逢,又不是朝堂,我們隻講家禮,不講國禮。”
向壽緩緩道:“此次多虧了子歇,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我們幾乎不能再見麵了。”
羋月看著向壽,他年紀才過四十,竟比平常同齡的人都衰老很多,感喟道:“這些年來,辛苦孃舅了。”
羋月頓了一頓,又道:“這第二杯酒,敬我們的孃親。我們姐弟三人終究相逢,今後再也不懼離亂存亡。娘,你若泉下有知,能看到這一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