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羋月召諸重臣於宣室殿議事,道:“王蕩諡號未議,還請各位相商。”
樗裡疾知其意,歎道:“先惠文王乃取諡法中‘經緯六合曰文,愛民好與曰惠’之意。今取王蕩諡號為‘武’,諡法雲‘武’字有‘剛烈直理曰武,威勁敵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降服曰武,誇誌多窮曰武’,但不知,太後擬這個‘武’字,應在何意?”
說罷,她轉成分開,侍女們也跟著一擁而出。
羋月聽畢,長歎一聲:“若非他們母子皆是普通的剛愎自用,何至於有本日之了局。”想了想又問:“我想起來了,醫摯當年彷彿也是師從於扁鵲吧。”
羋月驚奇道:“我為甚麼要殺你?”
樗裡疾神采沉重,輕歎一聲:“‘武’?”這“武”字的解釋,倒是太多了。
樗裡疾聽聞此言,大怒:“庸大夫,你這話過了!”
薜荔也想了想,忙回道:“是。”
不想魏頤卻比她更吃驚:“我犯下假孕的大罪,你有甚麼來由饒過我?”
庸芮反問:“那依王叔之見,當擬何諡?”
但李醯本是羋姝得用之人,又為何會為魏頤作假證?薜荔方纔鞠問了魏頤身邊之人,才得知本相。倒是當日秦王蕩舉鼎受傷,被急送回營。周王室固然一力鼓動秦王舉鼎,也隻是存著經驗之心,不敢當真教秦王死在洛邑,惹來秦人仇恨之心,忙四周搜尋名醫。剛好此時傳說中譽滿天下的神醫扁鵲正在洛邑,周王室喜不自勝,忙請扁鵲前去診治。
魏頤看著阿誰布包,神情有些龐大難言,俄然道:“開端我並不肯意……但是裝久了,我竟然偶然候會有些恍忽,感覺我真的有個孩子似的……”說到這裡,俄然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可偶然候又感覺是一種折磨,每天都恨不得撕碎了它……”她笑著笑著,俄然間落下淚來,“嗬嗬,現在好了,總算是擺脫了。”
羋月沉吟半晌,提筆在竹簡上寫了一個“武”字,轉過來給樗裡疾看道:“朕覺得,當擬‘武’字為諡。”
庸芮冷冰冰隧道:“王叔,‘照臨四方曰明’,‘辟土兼國曰桓’,這是隻見好處,非論缺失了?諡者行之跡也,行出於己,名生於人。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所得何諡,端看他本身生前如何行事。彰善癉惡,為後代誡,議諡的時候,論的是千秋之心,若論君臣相對,這世上就隻要美諡,那還要議諡號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