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的手指著他，點了幾下又放下，感喟道：“屈子、屈子，我要如何說你才氣夠明白呢？現在朝堂上，一半重臣都是出自屈昭景三家，剩下的那些，另有一半還是是出我羋姓分支，其他非羋姓之臣，不過十之二三。這國就是家，家就是國，變法，是國事，更是羋姓的家事啊……”
昭陽卻把玩著本技藝中的陶盞，內裡的水跟著他的手勢流轉，好一會兒，昭陽才道：“我們楚國的賢者老子曾有雲：‘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世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屈子，你感覺此言如何？”
黃歇安慰道：“各國之間合縱連橫，不管是一小我還是一個國度都不能單打獨鬥，能夠操縱國與國的爭鬥，使本身得利和強大，纔是最首要的。”
羋月俄然輕歎：“隻是那些棟梁用了這麼久，俄然換掉了，棟梁必然會不高興的。”
昭陽拿著一瓣橘子樂嗬嗬吃著道：“屈子，來嚐嚐，這是南邊剛送到的橘子，這讓我想起你寫的《橘頌》來了……”說著拍打著膝蓋輕聲吟哦道：“‘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橘子此物，先酸後甜，內有實而外有華，堪比君子之德！”
黃歇望向屈原，見屈原點頭，才向屈原行了一禮道：“弟子見地陋劣，有不到之處，請先生指導。”轉過甚來對羋月解釋道：“先平王之時，為太子建娶秦景公之女伯嬴，嬖人費無忌遊說平王納了伯嬴，生下先昭王。平王猜忌太子建心藏痛恨，聽信費無忌讒言，以為伍奢和太子建謀反，殺死伍奢全族，伍奢之子伍子胥出逃入吳國，厥後伍子胥帶著吳人攻入郢都，將平王鞭屍三百，我楚國很多舊宮被毀，這放鷹台也是此中之一吧。夫子，我說得對嗎？”
屈原接過陶盞，一口飲下。
黃歇道：“你在想甚麼？”
屈原和令尹昭陽對坐。
昭陽終究坐不住了，他與先王、與新王獲得了默契，讓屈原任左徒，視為下一任的令尹候選人，悄悄鞭策此事。
以是這些年來，他一向周旋在公族和君王之間，保持著楚國在軍事上的強勢，但一樣又禁止變法的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