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扶著頭,隻感覺頭嗡嗡作響,腦海中卻漸漸沉澱下來,將統統的前情顛末一一回想,方歎了一聲,道:“想不到……我與女蘿從楚國到秦國,從秦國到燕國,這麼多年來相依為命,現在她卻為了救我而死。是我對不住她……”
冷向怔住,他看著羋月,一動不動,很久,才長長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想不到,實是想不到啊!”
將女蘿放下以後,世人皆欲告彆而出,羋月倒是未及換衣,仍著染著女蘿鮮血的衣服,站在院中,朝諸人見禮,並一一相送,到冷向時,隻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當下諸人一起護送著羋月母子回了那貞嫂的小院,薜荔、貞嫂見狀,皆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這一站出來,便有十餘個昔日也受過女蘿酒食的遊士站出來施禮,皆是麵有愧色。
羋月問:“先生想不到甚麼?”
冷向歎道:“鄙人想不到,夫人另有此誌。實不相瞞,冷向自忖非國士之才,卻又不甘碌碌,是以馳驅各國,追求一個出息。但是展轉數年,財帛用儘,身邊儘是如我這般的得誌之士。也曾經目睹無數前輩,馳驅繁忙平生,終究死於荒漠水溝。心中亦知這條道是越來越難,可若要放棄,卻又再無其他餬口之路,更是……心有不甘啊!”他說到這裡,朝著羋月長揖而拜、再拜、三拜,方直起家來,寂然道:“我曉得,把將來押在一個質子的身上,一定就有前程。但是,總好過我現在茫然無緒,不知方向,不知前程如何。起碼,公子能夠許給我一個將來,而我本身……而我本身……”他說到這裡,慘淡一笑,“而我本身倒是連將來安在都不曉得。”
羋月道:“本日所來諸位賢士,不知姓名、出身、才德、誌向如何。我欲先與本日諸賢交友,還望先生互助。”
冥惡捂著胳膊,倒在地上,翻滾著慘叫不已。
冷向便問:“不知夫人叫我返來,有何事叮嚀?”
羋月驚起,問道:“女蘿呢,她在哪兒?”
那人一聲暴喝,亂了冥噁心神,複又手起劍落,砍斷冥惡手臂,左手疾伸,已經將嬴稷拉離冥惡身邊。
樂毅驚奇地看了羋月一眼,冇想到她剛經曆大變,竟然就能夠有如此手腕,卻未幾作表示,隻道:“多謝夫人與公子。”
本來喝彩的世人也沉默下來,冷向上前一步,朝著女蘿躬身一禮,歎道:“鄙人昔日亦受過大姑酒食,現在眼睜睜看著大姑遇害救濟不及,實是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