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早產,且在半夜當中,女蘿和薜荔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黃歇聞訊,便提早一刻,在西門酒坊相候,他坐在臨窗的位置上,正可一眼看到西門出入之人。
想到這裡,黃歇站了起來:“赤虎,備馬,我們出城。”
她叫了半天,倒是無人應對,聲音隻迴盪在四壁,直叫得嗓子都乾了,也無人理睬。此時對未知運氣的驚駭,已經超越了她對暗中的驚駭。當下忙站起來,伸著雙手,在黑暗中一步步往前走,一寸寸地摸著。
聲音由遠自近,椒房殿固然殿門已閉,但畢竟有守夜的宮人,已經先聽到了這個聲音,掌燈出門察看。
女醫摯不敢再答,隻唯唯應了。當下也到處謹慎,每日早早持了令牌出宮,到得哺時之前,便倉促清算了藥筐回宮。如此幾日,見幾種藥材垂垂已經采足,心道再過得三兩日,便能夠不必再出宮了。
那小女婢點頭:“不是的,醫摯的晚膳是要我去取了來的,本日晚膳時分我便去找她了,問了宮門口說她冇回宮。”
那婦人對著馭者點頭:“甚好。”擺佈一看,見此時擺佈無人,忙道:“速走。”
女醫摯認得他便是黃歇新收的侍從赤虎,這數月以來,她常常出宮,也與黃歇很有打仗,常常將宮中動靜奉告黃歇。此時見了赤虎,並不料外,隻是本日卻有些不便。
薜荔趕緊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去。”
莫不是女醫摯出事了?
她趕緊回身推開女醫摯的房間,卻見房內無人,統統席鋪枕褥都疊得整整齊齊,明顯女醫摯本日並不在此。
小女婢道:“不曉得,醫摯平時出宮都會定時返來的,明天不曉得為甚麼未曾返來?”
她躊躇了半晌,道:“公子歇相約,我本當急趨而至。怎奈我本日要出城采一種茜草,須得日中之前采取,過了日中,便失了藥效。不如待我在城外采藥返來,再與公子歇在西門酒坊處相約,如何?”
她已經對不起阿誰孩子,她不能再對她的孩子伸出罪過之手。
女醫摯點頭回聲:“恰是。”
玳瑁輕視地說:“王後宮中一日多少時,哪來的工夫理睬於你。我自傳了王後的話,莫非有甚麼不是嗎?”
薜荔心中暗道不好,本日羋月俄然策動,恰好每日都定時返來的女醫摯卻未曾回宮,她是楚宮出來的人,皆是聽過楚宮過往之事的,曉得人間事,哪有如此巧法。現在便把這小女婢打死了,又與事何補。無法之下,隻得一咬牙又跑進羋月房中去尋女蘿或羋八子拿個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