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幸虧白爺爺家借宿。
夢裡太有力了。
小小年紀,整日整日地不著家到處跑,曉得的說是出門擺攤兒贏利,不曉得的還覺得出去做啥呢!
白爺爺扶在門栓上,“釧兒,在乾啥呢!”
含釧抹了把額頭的薄汗,將兩個扁平的簸箕洗淨擦乾,扯了兩米長的薄紗布鋪在井邊,用輕紗一朵一朵地擦拭桂花,在簸箕裡鋪平。
含釧緊緊跟在白爺爺身後,口中發澀,“師...徒弟...您聽我解釋..”
含釧忍住了想掐他的打動。
含釧的眼淚一下子被逼了出來。
“碾糯米粉!”含釧跳下板凳,強自穩住心神,拍鼓掌心,把黏在手上的糯米粉拍潔淨,轉個話頭拍白爺爺的馬屁,“今兒這糯米不錯,冇沾水都會黏在手上,我嗅了嗅,約莫是臨滄出產的,是新米吧?”
禦膳房出來的廚子家裡,甚麼都有呢!
在內膳房當廚子是鐵飯碗,為啥在留仙居當廚子,是因為進不去內膳房呀!
含釧手上的行動頓了頓。
含釧邊說邊拿胳膊肘懟了懟白四喜,白四喜回過神來,雄赳赳氣昂昂地敲邊鼓,“爺爺,我如果不進內膳房,我也做吃食買賣去!我聽留仙居的掌勺說,人一個月開八兩銀子呢!比咱的月錢還多!要留仙居請我當大廚子,我立馬和外務府請辭...”
含釧忙應了個“是”。
“有甚麼難處,徒弟幫你處理。徒弟處理不了,咱想體例籌議著辦。”
管他的呢!
含釧用沙漏計時,桂花個頭小,香味濃,烘不了多久。
瞬時,心一橫!
崔氏餘光一掃,見含釧埋著頭,袖子束在腰間,暴露兩條白花花、儘是紅戳子的手臂。
含釧覺得白爺爺要發怒。
你能夠說一個廚子技術不可,但你不能說廚子挑的食材有題目。
誰知白爺爺後背一頹,手扶在攤車的梁柱上,悄悄歎口氣兒,“釧兒呀...”
許是聞聲含釧進門,灶房剁案板的聲音更響了。
天兒垂垂暗下去,崔氏美意提示,“過會子公公與四喜便返來了。”
是的。
含釧昂首看了她一眼,抿嘴笑了笑,冇答話。
含釧埋著頭不理睬,崔氏說了個敗興兒,剛邁步往裡走,卻想起甚麼來,步子一滯,這每月的食宿費若這丫頭給公公提了咋辦?老頭子那脾氣曉得了,恐怕今兒個這天要翻!
“我做的東西,大師都愛吃...我經心搭配的餡兒,大師都讚不斷口...有的門客頭一天冇買到,第二天還會提早列隊來買。”含釧聲音很輕,“徒弟,我隻會這個的,我也喜好這個。您年事高了,我不能一向拖累您,到處都是費錢的處所,家裡又如何能養一個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