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伏在她膝蓋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孩子,王嫵憐頓時感受處境悲慘,強忍著淚水,顫聲道:“你爹不要我們孃兒倆了,那邊已經不是我們的家了……”
“餓餓餓!你餓,娘莫非不餓嗎?”
“嬤嬤!”王嫵憐既不接那碗飯,也不肯分開,在老鴇回身之時,她竟“撲通”一聲,給人跪下了,“小女子無處可去,求嬤嬤慈悲為懷,將我收留在此!”
鳳流非常吃驚,忍不住向她走了疇昔。
孩子的一聲聲嗟歎,如同蚊子嗡嗡叫,總在耳邊繚繞不去,令心煩意亂的她,更加的煩躁,抬手就想抽打孩子幾下,讓他乖乖的閉上嘴巴,卻又俄然停動手來。
衚衕口,“叮叮”的輕微響動,一枚銀圓滾落在地上,一溜兒滾到她腳邊,碰了一下她的鞋尖。
冇等她把錢捂熱,衚衕口卻猛地衝進一人,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在她頭上,將她打得撲跌在地,手裡握的銀圓“玎玲”掉在了地上。
那人橫眉瞋目一臉惡相,看她撲跌在地上,他還不肯善罷甘休,又上來踹兩腳,衝她吐了口唾沫,這才撿起地上的錢,悻悻地分開。
世道炎涼,情麵紙薄……
一紙休書,另娶新人,男人嗬,不都是這副爛德行麼?
一聽“嚐鮮”二字,王嫵憐的心,格登了一下……
她心煩意亂,越想越難過:
這世道,女人想討個生存,不輕易。何況,她還帶著個孩子,又身無所長,即便沿路行乞,也得飽受白眼。
一腳邁進“吟風居”敞亮著的前門,先把門裡的外場給驚著了,倉猝攔著形同叫花子的這個女人,尖聲兒喚出老鴇來。
王嫵憐自是瞧不見他的,她像個遭人鄙棄的乞丐,寒微地躲在角落,謹慎地窺測著外頭,久久都冇見到胞妹癡娘,絕望與落寞,從她臉上不經意地滑落。
“娘……我餓……”
“嬤嬤?”覺著老鴇的眼神有些怪,她不安閒地拉拉裙襬,低頭看看:自個這身打扮,該當是冇題目的呀。
這個女人現在的模樣,委實太狼狽,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跟乞丐冇啥辨彆,特彆是臉上臟兮兮的,約莫大半個月冇洗過澡了吧?即便她有一張與癡娘非常類似的臉,酒樓裡的酒保也瞧不出來。
“瞧瞧、瞧瞧!這媚眼如絲,一身傲骨,蓋了妝更是明麗!來,給老孃笑一個瞧瞧!”老鴇緩慢地粉飾住眼底那份驚詫之色,笑眯眯地繞著她走了幾圈,打量來打量去,猝然伸手,一把拔下她綰髮的簪子,看她那頭秀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老鴇的臉上不由浮出冷傲之色,伸手撫過她的長髮,讚歎:“真是天生的一個美人!得,今晚你就籌辦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