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大手一揮，笑道：“冇甚難堪不難堪的。你攀親隻需考慮一樣，你中意不中意。再不能像你母親這般……”
大太太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姑這話但是不對，這近不近的，不但要看血脈，還得看看親疏吧？當初你是如何對弟妹的，這府裡曉得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再者說，要把心姐兒嫁給煥哥兒，你也得看心姐兒願不肯意吧？我可還記得前幾日煥哥兒獲咎心姐兒的事！”
“心姐兒……”他看著與姐姐有七八分像的外甥女，眼圈微微地紅了。
大老爺正要笑著將屋裡的人舉薦給沈遙，冷不防他一把拉了杜明心就出了正房。
二老爺這才焦急得搓起手來。
“把心姐兒嫁入會寧伯府，我們另有一二拿捏沈遙的本錢。如果嫁了旁人家，那邊不踩著我們去湊趣沈遙纔怪！”大老爺瞪著二老爺，這個弟弟又蠢又胡塗，還想吃獨食，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門房的暗影裡，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哪個是杜家二老爺？”
簾子撩起，屋裡的人除了杜老太太都站了起來。沈遙跨步出來，掃了一圈屋內的女眷，一眼便認出了杜明心。
兩人帶著杜愷慌裡鎮靜地到大門口去迎，卻發明衚衕兩邊站了兩排麵無神采的兵士，三人被嚇得腿肚子上的筋都轉了。
屋裡燒著火炕，炕幾上還插著瓶紅梅，手裡捧著熱茶，沈遙緊繃的神經敗壞了下來。一起馬不斷蹄從陝棲護送太掉隊京，宮裡禮節剛結束，他便到了杜家。瞥見大老爺一臉奸刁的狐狸相，再看看二老爺鄙陋的慫包樣，沈遙內心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杜明心抿唇淺笑，冇有說話。
杜老太爺固然憤恨兒子心狠手辣，可木已成舟。他隻叮嚀留下崔嬤嬤照顧杜明心，將其他服侍沈氏的人都發賣了。至於耿姨娘，她是二老爺向沈氏挑釁的戰利品，二老爺如何捨得將她趕走？
他嘲笑道：“方纔有個蒼蠅飛過二老爺麵前，我幫你清算了。”
當初沈家的罪名有“私造兵器鎧甲”一項，乃是謀反大罪。固然遵還是例，罪不及出嫁女，他當時還是惶惑不成整天。加上他與沈氏本就勢同水火，吵嘴之事時有產生。
因前兩日曉得了母親的死因，杜明心整整哭了兩天，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孃舅安好？”
沈遙鄙夷地從杜家人臉上一一掃過，冷冷地說道：“帶我去瞧瞧姐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