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您這是如何了?但是在家受了委曲?”
“……先生大義,明心感念不已。因不知先生偏好,我隻推斷著挑了幾樣禮品。微薄之物不成敬意,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杜明心一麵走,一麵笑道:“雪下得如許大,你不歡暢嗎?我是極歡暢的!”
杜明心照著江先生的模樣,跪坐在鋪在地板上的軟墊上,淺笑道:“因我母親暮年歸天,我父親傷感不已……我便自請去了家中在嵩山腳下的莊子上,離少林寺近些,便利為母親祈福祝禱。”
江先生笑著看了她一眼,用一塊絲麻墊動手,取下紅泥小爐上方纔燒開的鑄鐵茶壺,斟了杯茶遞給杜明心,然後笑道:“如許的話倒是不必在我麵前說了,你的處境,我很清楚。”
江先生放下茶盅,笑道:“你跟著嵩陽書院的冉,哦,他現在叫甚麼烏有先生,你跟著他讀過幾年書吧?”
見她提了烏有先生,杜明心這才完整放下心來。
“我這裡不時有人去府衙抄朝廷的邸報,你能夠隨時去書房看。身邊的人也不要一味地拘在屋裡,多派出去與人聊聊。你要多聽、多看,不要傻乎乎地做了睜眼瞎,這才輕易著了彆人的道。”
杜明心趕緊招了夏葉上前,將她手裡捧著的手爐抱進懷裡捂著,光榮地笑道:“幸虧冇叫嬤嬤瞥見我這般玩雪,不然又是半天的經驗!”
遠遠地,一個小丫頭走過來回稟:“杜女人,崔嬤嬤從杜府過來瞧您來了。”
此生如宿世普通,杜明心並冇有甚麼仰仗和依仗。她隻能循著宿世的影象,去打仗少林寺的僧眾,去嵩陽書院拜師。時至本日,儘力總算有了回報。
她心中卻在思考,江先生舉手投足間非常沉穩大氣,吃穿用度看著古樸,卻模糊透著貴重。身邊服侍的人也一個個去處有度,家中的劉姨娘跟這些人比起來,倒像是鄉間地主家的燒火丫頭了。
宿世陳元泰七道聖旨請他出山,均被回絕。這位新帝不但冇有雷霆大怒,反倒賜下一座忠義牌坊,立在嵩陽書院廟門前,成績一段帝仁臣忠的嘉話。當然這個忠,是烏有先生對前朝的忠,而非是對陳元泰的燕朝。
等脫去雪褂子、換下濕了半邊的鞋子,杜明心才發明崔嬤嬤的神采有些不好。
杜明心隻帶了春草和夏葉兩個搬過來,剛在房內安設安妥,她就帶著人捧著禮品去拜見江先生。
因怕將杜明心好不輕易鼓起的勇氣嚇跑,江先生隻淡淡地笑道:“如有本領的,天然該找出因果,迎頭痛擊。若此人自顧不暇,那便該收斂鋒芒,遁藏災害。再弱些的,就該投奔彆人羽翼之下,以圖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