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說,這都是命哪!
這年初當媳婦的哪個不是內裡賺工分辛辛苦苦,回家再籌齊截家長幼的生存,有一口吃的,先緊著上麵老的,再掛念著上麵小的,便是再有一口,總得想想家裡的壯勞力,如何也輪不到當媳婦的嘴裡。就算坐月子好了,不過就是喝一頓紅糖水雞蛋,哪捨得日日喝,更彆說甚麼麥乳精甚麼油炸撒子的。
她父母之前都是病院事情,她也偶爾打仗過一些,曉得這要想奶水足,除了營養得夠,還是很多喝水,因而每天早上都讓顧建國把屋裡的鐵皮暖瓶裝得滿滿的。她每天多喝水,奶水足,把個軟糯小丫頭喂得飽飽的,吃完了打兩個大飽嗝,閉著眼兒呼呼地睡去,睡得可苦澀了。
蘇巧紅咬牙, 心想竟然裝胡塗,那好吧, 我就挑瞭然說。
但是若說把這麥乳精拿出來分給孩子們各嘗一點,她還真冇那麼風雅,畢竟這個實在是不好弄,太奇怪太貴重了。再說了,今兒個分了,幾個孩子出去都說說這麥乳精如何好喝,那下次來了孩子過來,她還分不分?不分的話,平白獲咎人。
馮菊花誠懇,不懂如何這事扯上黑蛋了,不過還是誠懇答覆:“娘,黑蛋這不是才過了週歲生日。”
“娘, 我的意義是, 既然童韻那邊一罐子麥乳精就夠了,另一罐子,乾脆給牙狗兒喝吧。牙狗兒這才八個月, 從小就瘦, 我想著他喝了好歹長點身材不是?”
顧建黨沉著臉,一把拉起了蘇巧紅:“長這麼大了,你懂點事吧?牙狗那小子吃啥不可?你非盯著咱娘嘴裡的那口吃的?咱娘一小我拉拔大我們哥五個輕易嗎她……”
至於麥乳精,她還是因為童韻吃上了,才傳聞有這麼個玩意兒的!
誰曉得顧老太太聽了,一臉的恍然大悟:“敢情你是惦記那罐子啊?”
“她真白,就彷彿過年吃得白饃饃一個樣兒。”顧家老二房裡的糞堆這麼說。
她傳聞過剛出世的小孩會記得宿世的事,乃至還能看到鬼怪甚麼的,但是過了四五歲就漸漸健忘了。但願她到時候還能記得,畢竟這個年代也就比她的出世年代晚個十幾年,很多大事的生長軌跡應當不會變。隻要她記得上輩子的事,將來就必然能派上用處。
門被推開了,她感到一點冷風襲來,她的母親童韻趕緊拿小被子給她粉飾嚴實了。
這麼一說,彷彿就連老二家七八歲的糞堆和糧倉都該喝了,憑甚麼你三歲屁大小孩了能喝,我七八歲就不能喝了?欺負我早生了幾年嗎?我又冇比你多幾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