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夠永久餬口在一起,但我們不能要孩子。”他沉聲道。
崔婆婆喝了水,又接著道:“我看她那孩子下得快,也冇有流很多血,就問她那藥方兒。不瞞老先生,這類事兒我老太婆見很多了。冇有哪一回不是血行不止,疼得死去活來的。我看這女人的藥方兒倒是利落,今後彆人若能用上,豈很多吃些苦?哪曉得楚女人嘲笑一聲,道:‘藥方兒,你問孩子他爹去。他專會開藥方兒的。’我再想多問,她卻不肯說了。過了一會兒,她爬起家來,叫我找個伴計,把錦匣子送到雲夢穀的大門口。我問她,送給誰,她不說,隻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說要伴計送給紙上的人就行了。我老太婆不識字,也不曉得她寫了些甚麼。就把錦匣包起來,給了伴計一兩銀子,要他騎馬把東西送走。我一回屋,她已經昏昏地睡了疇昔,過了一會兒,卻又猛得坐起來,對我道:‘婆婆,那孩子已經送走了麼?’我說:‘是啊,女人叮嚀說是送到穀門口,我已經差了人送走了。給了他五錢銀子,包管送到。’她急著又道:‘婆婆,你快去把伴計叫返來,那孩子,我……我不送了。’我老太婆就聽不明白了,對她說:‘你不奉告我,我也猜得出。你要送的人,必然是孩子他爹了。我看得送,氣氣這個冇知己的傢夥。’她恰好急得臉都紅了,說:‘不可,他身子不好,看了隻怕受不住。好婆婆,求你把伴計叫返來。’我說:‘伴計是騎著馬走的,我是小腳老太太,那裡趕得上。’她一聽,直從床尚坐起來,披上衣裳,一閃身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才瞥見她抱著錦匣返來。我老太婆見過那麼多女人,還真冇見過這女人的技藝,剛纔還躺在床尚呢,眨眼工夫就不見了。不過畢竟身子還不牢,返來躺在床尚,又流了好多血。”
“穀主擔憂楚女人的安危,才這麼叮囑你。”
深寒如許,他仍然是一襲白衫,隻不過腿上多搭了一塊毛毯。連續數月的繁忙,他顯得有些蕉萃。握著紙稿的手苗條而清秀,卻冇有一絲赤色。他彷彿正在深思,又彷彿非常倦怠。終究,他放動手中的稿子,端起茶杯,淺淺地啜了一口。他本來能夠用另一隻手來做這件事,隻不過那隻手臂因為風痹發作,連抬起來都有些困難。針刺般的疼痛一陣一陣地襲來,他也隻要冷靜地忍耐著。這些疼痛早已伴隨了他多年,就彷彿與生俱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