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傅沛令的喉嚨滾了幾下，他看著薄熒, 降落的聲音裡暴露一絲期冀：“我給你慶賀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用的就是這類酒, 我們倒香檳塔、開香檳噴人、你第一次叫我阿令……你還記得嗎？”
“黑桃A。”傅沛令幾近是不假思考地說出這個酒名。
薄熒看著他方纔溫和下來的臉在短短幾個眨眼間重新變得冷酷堅固，再展開眼時，他烏青著臉，眼底隻剩漫無邊沿的冰冷。
和傅沛令的怒容截然相反，薄熒的笑容越來越大，她像是聽到甚麼極其好笑的笑話普通，乃至笑出了眼淚。
薄熒拂開傅沛令的手，伸手拿起酒瓶，為麵前的空酒杯註上了半杯香檳，燦爛的金色液體在玻璃酒杯裡盪漾，映著她纖細的手腕皓白如雪。
在傅沛令的影象裡，她向來冇有這麼猖獗的笑過，即便笑，也是抿唇淺笑，鮮少收回笑聲，但是麵前的薄熒笑得歪了身子，笑出了眼淚，另有那斷斷續續、毫無歡愉的笑聲，從她身上透出的陌生和違和正在敏捷突破傅沛令心中固有的印象。
“薄熒――！”
薄熒望著他，俄然一笑，刻毒的神采如冰雪溶解，傅沛令被她耀目標笑容所懾，不由自主鬆了手上的力量。
她的淺笑非常和順，但是傅沛令卻冇看漏她眼底的一縷調侃, 薄熒刻毒的話語好像一條淬著毒的鞭子, 狠狠抽碎了他好笑的胡想。
“那就點瓶酒吧，唔……你說哪種比較好？” 她低頭看著菜單，聲音裡透出一絲遲疑，彷彿真的在當真思慮要和他喝哪瓶酒。
“我冇說你在開打趣呀。”薄熒的笑在她臉上像潮流普通快速褪去，暴露了底下真正的、如刀子般鋒利刻毒的神采，那抹明晃晃的水光還留在她的眼眶裡，隻是傅沛令現在已經不再將它看作是笑出的淚水了。
她勾著唇角，笑得淺淺的、輕柔的，彷彿一縷陽春三月的陽光。
薄熒端起加了冰塊的酒杯喝了一口，冰冷的酒液滑過她的喉嚨，冷冰冰地落入她的腹部，引發她病弱的胃部一陣痙攣。
傅沛令閉著眼，被冰塊砸過的疼痛遠遠趕不上從天國墮入天國的五內如焚，香檳從他顫抖的睫毛上滴落，彷彿眼淚。
在冗長的沉默過後, 薄熒露著無謂的淺笑突破沉默。
“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傅沛令冷冷看著她：“識時務者為豪傑，現在能救你的，隻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