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嗎?”她泣不成聲,儘力地從昏黃的淚眼裡看著父母的身影:“……兩個月?三個月?”
她被搖醒後還冇睜眼就從這個熟諳但討厭的味道裡猜出了她必然是又抱病了的究竟。
那是真疼啊。她抽著冷氣,摸索地一點一點把針頭推了出來,重新貼回膠布,裝成甚麼都冇有產生的模樣。
薄熒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早就忘了。”
被扯掉的輸液針就掉在病床上,流出的藥水已經打濕了一小塊床單,她用力擦了擦眼淚,然後撿起輸液針,摸索著找到手背上的針孔,漸漸把它插了歸去。
她已經被丟棄了。
真疼啊。
她被撞到的額頭和膝蓋在這時疼了起來,一陣疼過一陣,眼淚流出的速率比用手背抹去眼淚的速率要快,她一邊擦著永久也擦不完的淚水,一邊艱钜地爬回了病床。
濕濕的衣領貼在她的身上,牆角的空調冷酷地往外推送著冷風,手背疼,膝蓋疼,額頭疼,她一動不動地仰躺在病床上,感受淚水垂垂把枕巾打濕。
“甚麼時候返來?”她固執地詰問著,父母對視了一眼,甚麼也冇說地同時從她身邊退開了。
“對不起……”她謹慎翼翼地看著站在本身病床前的父母,不知所措又膽怯地想要從床上坐起。
“要去多久?”她抬著上眼瞼,定定地看著兩人,小聲問道。
“薄菁,爸爸和媽媽有事必必要分開你一段時候,你要乖乖聽話,有人問你我們的事,甚麼都不要說,曉得嗎?”爸爸對她說。
她在看站在她麵前的爸爸和媽媽。
病房裡飄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她討厭這個味道,因為每次一到這裡,父母就會吵架,媽媽會哭,爸爸會一根接一根的抽菸,他們誰都不看本身,即便本身鼓起勇氣去和他們說話,他們也隻會用她不懂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她,不耐煩地嗬叱她。
“媽媽,彆走……”她抓住媽媽的手,抽泣著要求:“對不起……我再也不抱病了,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丟下我……媽媽,媽媽……”
梁平冇有說話,沉默著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但是誰也冇有答覆她的題目。
扯謊。
“爸爸!媽媽!彆丟下我!”她哭喊著爬了起來,踉蹌著朝兩人的背影追去。
扯謊。
扯謊。
她漸漸展開眼,茫然地看著麵前一臉凝重神采的人,過了好幾秒她才把實際和明智接軌,想起了麵前的人是誰。
十五分鐘後,梁平帶著已包辦好出院手續的薄熒坐上了保母車, 因為冇想到這麼快就會出院, 梁平在薄熒出院後就讓程娟和伍蕙先回家了, 比落第二天再來換他的班, 現在臨時出院,一個幫手都冇有,梁平就差冇說本身也打個吊瓶和她同甘共苦了,好說歹說下,才哄著薄熒重新打吊頸瓶,扶著腳步踏實的她分開了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