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常棣擱下了筆，這一回他是真的無言，常日裡口齒見長，現在卻派不上任何用處，如果李皓白詰責他幾句，或許他還能理直氣壯地回嘴，可恰好李皓白一個字都冇說，如許才讓貳心頭堵得慌。
說完便要起家扶趙雅南起來，趙雅南卻搖了點頭，頭靠在程常棣的膝蓋上。喚了一聲程常棣的表字映棠，疇前，陸辰兒喜好直呼他的名字。疇前，她隻是稱他爺，實在，當時她多麼但願能像陸辰兒那樣肆無顧忌，與他兩人之間彷彿冇間隔普通。但重生而來，她不肯意叫他的名字，彷彿一叫他的名字，就能提示她，陸辰兒的存在，因此。厥後漸熟了，他有了表字後，她更多時候是喚他的表字。
隻這一眼，程常棣就曉得李皓白聽到前麵的話。兩人誰都冇有先開口，屋子裡可貴地呈現了沉默，固然這兩個月以來，李皓白的話很少，但常日裡，因程常棣經常找話題。還不至於冷僻到這境地。
隻是很多年後，他才明白李皓口語裡的意義。
冇一會兒，隻感覺麵前多了個黑影，程常棣轉過身來就看到趙雅南已走近前來，在他身前蹲下，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見他已轉過眼來，趙雅南抬頭望向他，眼中淚光點點，非常嬌憐。
烏黑的屋子，字字入耳，格外清楚，好一會兒，程常棣才發覺，這話，李皓白是說對他說的。
她當初是逃著普通從藏月軒中跑了出來，現在，她心頭一樣浮起如許的打動。
李皓白似冇有重視到這些普通，淡淡道：“我隻是剛到，冇想到你還在。”
“不……”聽了這話，趙雅南的情感忽地又變得衝動起來，一個勁地點頭，呢喃道：“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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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麵前的程常棣，俄然讓她想起，上一世，陸辰兒自縊的阿誰淩晨，他趕到藏月軒中，坐在陸辰兒身邊，望著陸辰兒早已冷卻的屍身，長久的沉默後，就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了後事。
如許就充足他去爭奪。
“現在就去。”李皓白悄悄說了一聲。下了床。
目送著趙雅南蕭索的背影遠去，李皓白回身回了屋子。瞧見程常棣坐在長椅上，兩人目光一對上，不成製止地都帶上的幾分難堪，不約而同地遊移開去。
是真神鬼附身也罷，是真情透露也罷，但起碼，他能清楚地曉得，那，纔是他所想要的，纔是他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