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腦袋裡儘想著些甚麼東西,就是住出去,也不過才幾口人,能有甚麼肮臟?”程氏拍了拍陸辰兒的頭頂,“這麼一做,一來是因為程常棣年紀大了,是時候該立室立業,頂立流派了,二來嘛,還不是為了你那點謹慎眼。”
程氏嗯哼了一聲,“還痛呢?玉翠她們不是都每天有給你揉。”
“下月月朔吧,到時候能夠約了太夫人一起,比來安寧公府,也是家宅不寧,人丁不安,回蘭陵的老二一家子,岑氏吵著要返來,不肯陪老二呆在蘭陵,至於老六,前兩天傳聞又病了,也不曉得個好歹。”
坐在車裡,柳束兮打起車窗簾子,瞧著內裡一座宅第,轉頭問向陸辰兒,“是不是上屯裡北街這邊的宅子滿是官員的居處。”
“這也是極好,常說遠香近臭,之前在宣城就罷了,歸正宅子大,來京後,還擠成一堆,說不定會生出甚麼肮臟來。”
陸辰兒看了四夫人一眼,忙打圓場,“這原是我不讓她叫的,不過比她大幾歲,讓她喚幾聲姑姑,直把人給喚老了。”
“我吃著挺好,今兒來,孃親還讓我好好感謝嫂子呢。”
“讓她出去吧。”四夫人說完,望向陸辰兒道:“還是你們豪情好,傳聞你來了,就趕了過來,現在這天寒地凍的,她身子倒黴索,原想著和說幾句話,就讓你去綵鳳軒,不想,這半晌她都等不及了,就這麼急巴巴地趕了疇昔。”
柳束兮喚了聲江奶奶,彷彿第一次見麵般。
“該死,”程氏瞪了陸辰兒一眼,又望向立在中間的玉翠和玉翡兩人,“你們倆給她揉的時候,儘管下死力揉搓,就該讓她多痛幾下,要不她不會長記性。”
“難怪說京中居大易居,北街寸金寸地,我當時還覺得北街是條店鋪林立的販子,不想滿是一座座宅第。”
父親可冇說抄多少遍。
程氏的神采還是不好,但不比那日還氣頭上,因此,陸辰兒儘管笑嘻嘻地靠上去,程氏作勢推開她兩下,也就不睬會她了,瞧了眼陸辰兒抄的女則,就翻看了幾眼,轉頭,望向陸辰兒道:“我記得你父親和我說,是讓你謄寫五十遍,如何還是十遍。”
程氏伸手把陸辰兒摟進懷裡,手悄悄摩挲著她的後頸項,“過兩天程常棣來京了,到時候,你陪我去菩提寺一趟,給他求支功名簽。但願此次春闈他能高中,如許舅太太能放心了,我也算是對子炎兄也有了個交代。酬謝他當年收斂你孃舅一家子的骸骨入土安葬的交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