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走吧，就這一包了，咬咬牙就到了。”一邊給他搭上一隻手，蹭著牆邊把豆子上了身，卻如何也扛不到肩上，我也不敢放下包幫他，這包一放就上不來了。最後我說你先挺著吧，轉頭我接你來。
透過敞開的門窗，瞥見監室裡的犯人都坐在鋪前，把豆子鋪在鋪板上扒拉著，不會全部二監都撿豆子吧，並且這環境也忒差啦，全部一豬圈啊，跟一監的確一天一地。我一邊跟上馬力，一邊皺起眉頭。
我跟毛毛分兩趟搭著那兩包豆子上樓。放下最後一包豆子，我“馬呦”一聲，溜牆根坐地下了，毛毛在我中間坐下，喘著氣說：“陳威哥，得從速奉告家裡找人啊，這麼下去死定啦。”
馬力帶著遊擊隊在樓道裡疾行，拐來拐去，到一樓，穿過一個大鐵柵欄門，進了三監區的地盤，樓道裡堆的滿是麻包，全部樓道滿盈著灰塵，披髮著豆子的黴味和廁所的氣味，令人堵塞。
我終究泄氣地坐下來。溜牆根把包順在了樓梯上，看著一雙雙腳艱钜困苦地從我麵前踩疇昔，內心有些悲慘的感受：這兩年多要都這麼過，還不把人整廢了？
候誌壯難過地摸索著縫合線的頭，解了半天，才哧拉一下拉開，扒開口袋嘴兒一看，立即大呼起來：“我這包如何這麼差？”
二子在那邊遙遙助勢：“老哥我都打折一捆鎬把啦，跟這幫傻。逼不玩狠的不可，治軍必須凸起一個嚴字！”頓時，老花案叫聲又起。
毛毛仰天叫一聲：“草我親馬馬我再犯法！”
出號筒，是個寬廣的門廳，也是堆滿豆子包，幾個犯人正在乍咋呼呼地查驗，一個冇過關的老頭正被雜役狂抽著嘴巴，現場看不到穿警服的人。
扛著包就沖廁所裡去了，“窟嗵”一聲，然後是一陣叫罵，我當時笑出了聲，前麵的人也大笑著，都扛著包晃起來。
“我今後真不敢犯法啦，我現在就改革好了，轉頭我找當局去，讓他們考我，快把我放了吧，真他馬受不了啊，剛纔你看三大隊那雜役如何打犯人了嗎，太可駭啦。”毛毛坐在麻包上，一邊撩起囚服擦汗，一邊嚴峻地說著。
“出去彆變成鐵柺李啊。”我苦笑道。
“一人一包，開撿！”我們還冇喘勻這口氣兒，苟哥就在樓道裡呼喊開了。
我來回兩次，拽進兩麻包豆子，先倒出半包來：“結壯乾吧，冇聽主任說嘛，要通過勞動改革，讓我們把握一弟子產技術，將來到社會上也是一餬口手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