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座，兩個服侍穆梔雨和穆姝月的丫環立在一旁，垂首悄悄聽著。
“好好好。”穆青雲撫掌大笑，“老夫有你們兩個女兒，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明兒便除夕還要進宮插手除夕宴，今兒我們父女三人呐，好好聚一聚。”丞相夫人乃是太後孃娘本家，固然丞相夫人已經去世，但這除夕宴穆青雲也得去。
還將來得及答話的穆梔雨斂眸，咬了咬嘴唇。身邊的眉兒瞪了小蓮一眼，哪知那小蹄子在穆姝月身邊呆的久了，更加猖獗，疇前不過是個二等丫環，現在竟也敢同她眉兒叫板起來了。
走至迴廊的穆梔雨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眼淚在眼眶當中打轉，內心頭憋著一股氣，想撒出來，卻又不知如何撒出來。
聽聞這番話的穆梔雨冷靜無言地扒著碗裡的飯，頓覺食之有趣。
“女人，我們出來等吧，老爺說本日同陛下有政事要談，會返來晚些。”眉兒將手中的燈籠向上提了提，但願能讓穆梔雨瞧清楚些。
雲揚城門二十九的夜晚，燃起了第一場炊火，孩童著新衣，婦女盤髮髻，紛繁提燈至街上玩耍，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起了一盞盞紅燈籠，遠瞭望去，雲揚就如同一片火海般紅紅火火。
穆姝月強扯起一個淺笑，微微點頭：“冇甚麼，女兒長年流落在外，底子就過不了一個好年，本年快至除夕，感慨萬分，想起了疇前的一些事情罷了。”
一提起疇前的事情，穆青雲不由得歎了口氣，“哎，都怪爹，這麼多年讓你刻苦了。”
穆姝月搖了點頭，“女兒受的這些苦算不得甚麼，起碼現在還能同父親團聚，可……娘她，娘等了一輩子都未曾比及同父親團聚的這一日，除夕本是要祭奠先祖的，女兒不孝，娘她……連個端莊的牌位都未曾有過。”
“女兒替孃親多謝父親。”穆姝月直接自椅子上起來，對著穆青雲福了福身，穆青雲卻連連擺手，將她扶了起來，“用飯，用飯吧。”
“父親！”穆梔雨一臉駭怪，祠堂是甚麼處所？是供奉先祖牌位的處所！小妾是底子冇有資格進入的，更何況，穆姝月的母親連個名分都冇有，他這麼做，較著是違背了《鳳昭禮法》啊！
“女兒感覺有些乏，先回房歇息了。”穆梔雨深吸一口氣，儘量放輕手上的行動，道。
“這般晚了，你還出來等著，把穩凍壞了身子。”穆青雲開朗一笑，瞧見本身更加懂事的女兒，內心也歡暢，忽而想起本日天子陛下在禦書房中偶爾一提的事情，臉上的笑愈發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