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鈺的眉微微蹙起,話語中彷彿有些躊躇,鐘誠瞧著畫中女子的嘴唇和下巴,隻覺有些眼熟,正在回想是否在那裡見過之時,卻聽危鈺漫不經心腸說:“程然諾她……”
而方纔,程然諾卻清清楚楚地感遭到宿世戀人李臨江唇畔的溫熱,和宿世本身被親吻時的惶恐無措,連同現在她都還是感覺唇似有被壓過的柔嫩。
“小危危,你你你怎如何神采這麼丟臉?”鐘誠見危鈺目無神采,連嘴唇也毫無赤色,但他聽到鐘誠的聲音,卻還是紋絲不動,隻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左手拂袖,握著羊毫的右手在紙張上流利揮灑。
“小危危……”鐘誠叩了兩下房門,屋內卻始終冇有動靜,他推開門探頭探腦地走出來,卻見潔淨整齊到一塵不染的屋內,劈麵是鎏金青銅香爐氤氳出的甘苦芳冽之氣,鐘誠走到梨花木書桌前,卻見上麵堆放著一疊的宣紙,他順手一番,不由張口結舌道:“禮禮禮禮記……真,真真抄這麼多?”
“咦。”鐘誠瞧著桌上顏料未乾的畫作,不由咦了一聲,本來這幅畫與滿屋的畫作皆是分歧,雖仍未繪出女子的眉毛眼睛和鼻子,但卻畫了柔嫩的櫻唇。
畫得肖似到幾近尤可聞畫中女子在石榴樹下轉圈時,滿頭珠翠在烏髮間叮噹作響,和女子咯咯不竭若銀鈴般的笑聲。
鐘誠聽危鈺說話有些媒介不搭後語,他不由獵奇的往前一探頭,卻見危鈺筆下所繪的是一女子身著石榴色長裙,在一株巨大的石榴樹下扭轉起舞之景,隻見女子石榴色的裙襬如同盛放的花朵,呈圓弧狀一圈圈滑過無數落英的空中,樹上紛繁墜下無數朵與她裙色不異的石榴花,仿如果將她的裙子染成這般都雅的石榴色。
程然諾仿若突被驚醒般猛地深吸一口氣,房內的吊燈因線路題目閃了一下,明滅間程然諾隻感到臉頰熾熱如火燒般,她大口喘著粗氣,一手放在狂跳不止的左胸前。
危鈺的眉漸漸伸展開,他似要牽動嘴角,卻硬是強忍兩頰肌肉的行動,輕咳一聲道:“哦,是嗎?待我梳洗用餐以後,我們再去也不急。”
鐘誠長歎了口氣,望著書畫室成排高懸的卷軸,每一副畫作上繪的無不是古風古色的女子,有女子騎於頓時頂風而行,衣袂翩飛,揮鞭颯爽英姿之態;有女子手持木製胡笳,風露清愁般,坐在孤城牆頭緩緩吹奏,委宛哀痛之曲仿若要從畫中呼之慾出;有一襲雍容長裙女子,身形纖麗淑婉,輕巧苗條,持一柄燦綻的海棠絲娟紈扇,閒庭安步之情閃現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