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諾微微低下頭,她曉得,如果她說出本相,危鈺必然會笑翻疇昔,然後將她掃地出門。
程然諾緊盯著麵前這塊光彩光潤的玉環,它的一角因汗青的埋葬而有少部的土蝕,但全部玉環線條流利,內圈中心為一條遊龍,龍的兩爪及尾伸向外圈。遊龍伸開的前爪上站立著一隻鳳凰,正在回眸凝睇著遊龍,龍與鳳好似一應一合。遊龍的冠、尾羽和後爪伸出外圈,鳳凰的冠及尾羽高低延長成捲雲紋,把外圈頂端的空間填滿,奇妙構成了團體的調和。
對程然諾而言,那場變亂的確是人生的毀滅,鬱鬱寡歡的她總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天下,而這如同宿世般的運氣,卻與此生所產生的統統緊密相連。
“神啊,這得值多少錢啊?這隨便一個玩意估計都夠我一輩子的訴訟費了吧?嘖嘖,土豪,你這都是真貨吧?”目瞪口呆的程然諾不由問道,但危鈺卻充耳不聞,他快速走到屋子最靠裡的角落處,拉開一個玻璃櫥櫃,諳練的從浩繁盒子裡取出一個黃梨花木的盒子。
他的臉上掛著暖和的笑容,但是當程然諾抬起眸子對上男人的眼睛時,她卻刹時處於一間烏黑陰冷的茅草屋內,麵前隻要一個衣衫襤褸,蹲在地上背對著她,不竭收回吧唧吧唧聲音的男人,他彷彿在吃甚麼東西,且正吃得津津有味。程然諾想要逃脫,但她的腳步卻彷彿被牢固在了原地,任她如何掙紮也涓滴冇法挪動半步,程然諾幾近都要哭了,“你,你在乾嗎?”
“嘿,小女人,你是不是把眼睛哭腫了?如何在屋裡還戴著墨鏡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程然諾的耳畔響起,男人伸脫手悄悄取下程然諾麵前的墨鏡。
程然諾看向抽泣的母親,她紋絲未動,仍舊單獨木然地坐在角落裡,她戴著黑框墨鏡,不敢諦視任何一雙眼睛,恐怕再看到可駭的場景。
男人不知是聞聲了程然諾的聲音,還是下認識地回過甚來,但他扭頭的刹時,竟嘴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滿手都是血肉,他的麵前竟然躺著一具屍身,血肉恍惚的屍身開腸破肚一片淋漓。
程然諾的嘴角勾起一絲含笑,她凝睇著危鈺的黑眸,“我不但曉得這個金壺掛飾是平陽公主的,我還曉得她賜給了誰,不過想讓我全數奉告你這統統的統統,你得先承諾我一件事。”
盒子仍采取陳腐的金製鎖釦,危鈺苗條的手指,哢噠一聲悄悄翻開黃梨花木的盒子,內裡鋪著厚厚一層的玄色錦緞,而上麵竟鮮明躺著一塊白淨如脂的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