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聽,額頭上的汗就出來了。阿穎是她孫女,比王堅小個六七歲,從小就三哥前三哥後的跟著王堅屁股背麵撒潑,除了王堅誰也管不著。王堅走那天,十二三歲的阿穎還摔盆子摔碗的非要跟她三哥一塊走,厥後被王堅拿竹條抽了一頓屁股才誠懇下來。本年夏天阿穎就高中畢業了,原想著高中唸完了就送她出去找份工,賺點錢補助家用,再看著有合適的就給她找個好人家。
“你從小就奉告我,男人躺下是一座橋,站起來是一座山。可你不讓我當這座橋,不讓當這座山,我窩囊!”
可想歸想,村長到底還是不籌算獲咎這個瘟神,從速處理題目從速把他送走纔是正道。
“我說……”王堅王三爺看到老村長屁滾尿流的模樣,有點驚奇的撓撓頭:“我就這麼操蛋?至於看我跟瘟神一樣?”
這三萬塊錢,是王堅大學四年給人送報紙、送牛奶、發傳單、扛純潔水、收襤褸、修自行車、賣羊肉串、烤地瓜、蹦爆米花、暑假暑假去幫人傢俱廠打散工一點一點賺來的,固然是上了不要錢的師範類黌舍,可那也僅僅是免了學費,可雜費和書籍費留宿費甚麼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消,更何況王堅也得用飯啊。
王堅心說‘老頭子啊老頭子,你多大年齡了,還跟我玩這麼一套,如果我真冇瞥見如何整?’
用力的咬了咬後槽牙,頂住了在眸子子裡轉了一圈的淚花兒,他緊緊皺了皺眉,然後用手上的鑰匙吃力的翻開了門上的鎖。
“老頭子,我返來了。”
王堅有錢麼?冇有。
王三爺用手指敲了敲老村長的辦公桌,並冇在乎村長那一副瞥見閻王爺的死了爹的神采。語氣一如既往的那麼衝,底子就冇把這個窩囊村長放在眼裡。
“行行行,您彆說話了,我性子急,聽著難受,我家鑰匙給我。”
王堅一愣,然後沉默了半晌,接著竟然自顧自的笑了出來:“老頭子,你這是如何了呀?我一不隨你意,你就跟我耍脾氣?你不小了,彆這麼孩子氣啊,順著我一次行麼?”
“好吧,當我冇說。”王三爺倒也不矯情,從他的破包裡摸出一個看上去還挺標緻的收音機和三摞紅票子,往村長桌子上一扔,然後扭頭就往外走,臨到了門後時,冷不丁轉頭嫣然一笑:“收音機送你的,這三萬塊錢是給阿穎上大學的,我如果曉得你那兒子把這錢給吞了,不讓阿穎上學,我他媽讓他下半生都坐不起來。”